孙校尉已拔剑待战,闻言急道:”祁将军,这些人可不是善茬!您……”
“我知晓,你守着杨大人就行。对了!”祁楚枫将手中的小面人也递给他,认真道,“你先帮我拿着,可不许偷吃啊!“
孙校尉懵懂地接过小面人,便见祁楚枫自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剑身窄小,薄若蝉翼,通体银白,似蛇似蛟。她随手挽了两个剑花,夕阳之下,如琉璃迸裂,耀眼之极,直刺双目。
正在此刻,街面两边数家店铺中陡然涌出数十名装备齐整的士兵,以一名白袍小将为首,杀声震天,向持刀大汉砍杀而去。
杨铭本以为在此地遇上伏击祁楚枫的贼寇,万没想到,她竟然早已埋伏下人马,怪道方才一直让自己先回去,原来是一番好意。街面上乱成一团,孙校尉护着杨铭避入就近的铺面中。
两名大汉手持长刀,向祁楚枫疾攻,她滑步避到侧面。大汉一刀劈空,待想要转身再攻,却觉心口处吃痛,低头望去,银剑自侧而出,弯如虹桥,剑尖处正抵入他心口上。
待祁楚枫撤剑,大汉双膝软软跪下,身子往前一栽,已然断气。
眼见银剑诡异,同伴死得轻巧,另一大汉心存骇意,一击不中,即刻闪身避在一扇门板之后,正待伺机而动,背心处一凉,却是银剑穿透门板,从背后直穿前心,一剑毙命。
大汉直直倒下,正栽倒在杨铭脚边,双目犹自圆睁,惊出杨铭一身冷汗来。孙校尉一面举着小面人,一面安抚他:“杨大人,此处危险,不如咱们到楼上避避。”杨铭连连点头,随孙校尉上了楼,禁不住担忧,扒着窗口探头朝外偷看——
还好,贼人虽是亡命之徒,但士兵们也是训练有素,白衣小将一杆亮银枪舞得虎虎生风,叫贼寇难以近身。
不远处,裴月臣手无寸铁,大概是看着斯文好欺,围攻他的人最多。他正以一敌五,丝毫不见窘态,举手投足间,身姿蹁跹,潇洒自若。那伙贼人虽然看着人高马大,凶狠异常,在他面前,却如笨拙如木偶,被他东牵西引,借力打力,彼此间或伤或亡。伤者随即被士兵制住,押在一旁。
祁楚枫这边、这边……杨铭暗暗倒抽了口凉气,之前怎么也看不出来,那么俏生生的姑娘家,杀起人来眼皮都不眨,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死在她剑下至少已有七、八人,死状各异,横尸当街。
红裳银剑,她立于血泊之中,眼风过处,无不叫人背脊生寒。
此刻,她正拿剑对准一名大汉的眉心,那大汉的膝盖已被她划伤,跪倒在地。“服不服?”她偏偏还要问。
大汉很是硬气,梗着脖子,大声道:”老子不服!“
祁楚枫点点头,叹了口气,无奈道:“不服就不服吧,本将军向来不勉强。”
下一瞬,一剑封喉,大汉倒地。
“这这这……”杨铭看得毛骨悚然,转向孙校尉,话都说得有点结结巴巴,“……这就给杀了?也不审审?”
孙校尉仍尽职尽责地举着小面人,推测道:“看情形,祁将军应该是知晓他们来历的,不然不会早早设下埋伏,所以不用再审了。“
大约一盏茶功夫不到,街面上便已归于平静。白袍小将喜滋滋地行到祁楚枫面前施礼,禀道:“将军,贼寇伤七人,斩杀二十一人。”
“人抓着了?”
“没有,青木哉没来,来的是他弟弟青木齐。”白袍小将朝押着的俘虏努努嘴,“长得最丑,头发上绑着红布那个就是。“
祁楚枫望了一眼,踱至青木齐面前,后者肩膀中了白袍小将一枪,伤得颇深,血噗噗直淌。裴月臣也行过来,双手抱胸,目光淡漠盯着他。
“你哥呢?他怎么不来?”祁楚枫问青木齐道。
青木齐怒瞪她一眼,不答话。
祁楚枫也不着恼,伸手取过白袍小将的银枪,在手上掂了掂,骤然出手——银枪穿透青木齐的肩膀,径直将他整个人钉在身后墙上。
“说,你哥呢?“她复平静问道。
青木齐疼得呲牙咧嘴,盯着祁楚枫道:“我哥……他早晚会来,把你的头割下来,挑在枪尖上……嘿嘿嘿嘿……嘿嘿……“他嘿嘿笑着,嘴里噗噗地冒血泡泡。
裴月臣在旁听着,皱紧眉头。
祁楚枫盯着青木齐,面无表情,过了片刻,淡淡道:“好,那我等着他。”说罢,抽出银枪,不等青木齐栽倒,快捷无比地又是一枪,直扎他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