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转头,看到张晓珂的母亲,提着一个水果篮走过来。她将水果摆放在墓碑前,道,“那件事发生后,晓珂就得了抑郁症,好几次都差点自杀,如果不是你的鼓励,她看不到那些混蛋被绳之于法。你确实有错,但这也都是命。晓珂没怪过你,我们做父母的也不会把她的死,怪罪在你身上。”
“阿姨——”谢雨看着这个双鬓白霜的女人,欲言又止。
张母站起来,拍拍她的肩膀:“走吧,今天又她喜欢的百合花,还有她爱吃的水果,她一定会开心的,我们不要再打扰她。”
谢雨嗯了一声,跟她一通离开了陵园。
从临市回来,仍旧无所事事的谢雨在家里翻看新闻。不知怎的就翻到了湘西那边的地方网。
虽然是冬天,南方的雨水也常常多得离奇。
那边近日下了好几天的大雨,有地方甚至发生山洪,其中就有陆远所在的乡镇。
她心里莫名跳得厉害,什么都没想,便拿出手机拨了陆远在那边的号码。
无法接通。
一遍又一遍,还是如此。
她准备打向芸的电话,才想起她早已去了北京。
最后从网上找到乡政府的号码,那头响了很久才接,慵慵懒懒的声音问:“你找谁?”
谢雨道:“我是记者,请问你们那边发生了山洪吗?”
那边道:“是啊,死了好几个人呢!上面领导都下来视察了。”
谢雨心里一惊:“那红溪村呢?红溪小学呢?”
“那是最严重的地方,学校都被冲了!”
谢雨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谢雨第二天到的红溪村。
电话里的人没有骗她,村里好些地方都遭了山洪,许多农户的房子被冲垮。
雨已经停下,但地上到处都还是泥泞。
她从公路上下车后走上村道,一深一浅每一步都很艰难。
本来半个小时的路程,走了一个小时才到。
红溪小学的校舍,终于出现在她视野里。
只是那校舍的白墙不见了踪影,到处都是被洪水冲过的痕迹,房顶的瓦片塌了一半。
寒冷的冬天,好几个小孩子挽着裤管,光着脚丫子,在教室里几寸深的泥泞中,搜索打捞被淹的东西。
偶尔有孩子摸到一条小鱼小虾,便兴奋地大叫,却被一个男人一嗓子吼住:“还玩!”
小孩子便吐吐舌头继续干活。
他还是从前那个凶恶的陆老师。
谢雨站在河对岸,释然地笑了笑。
忽然有小孩子尖叫:“陆老师,快看!是记者姐姐。”
本来对背着河岸的陆远,明显怔了怔,慢慢转身,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过来。
他光着脚踩在泥里,左手吊着一根绷带,许是什么时候受了伤。
两人隔着一条小溪,却足以看清对方。
谢雨歪头看着他脸上压抑不住的激动,嘴角弯弯笑了起来,大声叫到:“陆老师,听说你们这里还缺个老师,你看我行不行?”
陆远抿着嘴,轻笑一声,又昂起头像是极力忍着什么。
谢雨走下河岸的同时,他也从对面走了下来。
发过山洪的溪水,虽然退得差不多,但那些用来踩着过河的石头,还是没有完全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