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些并不能使人真正快乐的狂欢。
谢雨无法想象,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如何能忍受日复一日在边远山区的生活,一待就是六年。这里甚至连本地的年轻人都已经远离。
她斜了他一眼:“我真的很好奇你因为什么来到这里?”
陆远笑了笑,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在月光下微微眯着看向她:“或许你之前猜得没错,我是因为生活和爱情不顺,所以来这里逃避。”
他语气有点玩笑的味道,白日里那张过于苦大仇深的严肃脸,浮上了一丝慵懒的玩世不恭。
谢雨戏谑:“被女人甩了?”
陆远挑眉,不置可否。
谢雨笑:“我才不信。”
陆远问:“为什么?”
“因为你不像是被女人甩了就会逃避的男人。”她看了他一眼,“一个男人在风华正茂之年留在山里六年这种事情都能忍受,不可能会觉得被女人甩是什么大事。”
陆远笑着摇摇头,沉默了片刻,又才道:“我说了……留在这里这么久只是个意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谢雨没有再追问下去,不知为何,她相信他口中的“意外”,因为人生本就充满了太多意外,并没不是每一件事都需要一个合乎常理的缘由。
他不紧不慢地抽着烟,看着对面黛色的群山,落在谢雨眼里的侧脸,轮廓清晰,表情沉静。与白日里那个易怒暴躁的男人截然不同,此时的他是如此从容。
可那脸上仍有隐隐的迷茫,这是这个男人的矛盾之色。
夜色下的两人,各有所思,都没有说话。冬末的夜风,轻轻淡淡吹着。兴许是脚上穿了棉布鞋的缘故,谢雨身上并不觉得寒冷。也或者是身边坐着这样一个人,深山里的夜晚,便没那么寂寞。
时间好像变得静止,两个陌生男女沉默着并排而坐,也不觉得任何尴尬。只是那风却不知不觉中变得凶猛,知道风吹树林的哗啦声响起,陆远似乎才从沉思中回过神。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本来明亮的圆月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了大半。他灭了最后的一点烟:“回屋吧,要下雨了!”
谢雨怔了怔,也下意识抬头看天色:“刚刚还很晴朗呢,怎么会忽然下雨?”
“山里的雨说来就来,不会提前通知你。”
谢雨笑了一声,站起身。
啪嗒一滴冰凉的水滴落在她额头上,她随手一摸,不可思议道:“这么快?还真是说来就来!”
话音刚落,雨打草木的声音,就淅淅沥沥响起,在黑夜里显得特别清晰。
“赶紧走!”陆远将她地上的拖鞋拎起,另一只手将她拉住,飞快往里面跑去。
他的手掌很大,带着灼热的温度,掌心里有薄薄的茧。
幸好路途不远,两人跑到后面宿舍平房的屋檐下,身后的雨便哗啦啦落了下来,像是从天空中倾倒下来。
陆远不着痕迹地松开握着的手,将拎着的拖鞋递给他:“早点睡,宿舍如果有漏雨的地方,先找个盆接着,我明天再修。”
她接过鞋子点头,转身推门而入。
“下雨啦?”屋内半躺在床上的陈心悦,从平板前抬头问
谢雨点头:“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