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着襁褓的长指紧了又松,两息的功夫,他平静掀眸,若有所思看了对座的妻子一眼:既是旧友,便请进来一叙。
景林闻言,不禁替自家郎君气闷,要他说,这样的无赖就该套个麻袋,打断腿丢得远远的。
偏偏自家郎君光明磊落,不屑用那些手段,可君子就该被小人缠着么?
景林憋着一口闷气,低低应了声是,转身去将人请进来。
守真兄,夫人,别来无恙啊。
木门敞开,一袭玄色圆领缺胯长袍的谢无陵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时隔两月未见,他瘦了,也黑了,唯独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依旧宝石般璀璨生辉,带着灼灼热意落向沈玉娇。
沈玉娇被那目光烫到般,低下头,随着裴瑕起身,一道回了个礼:谢郎君万福。
夫人客气了。
谢无陵面上一本正经,心里却恨不得将裴瑕从窗子丢下去,把门一关,好和娇娇单独说说话。
可他不能。
名不正言不顺的,实在可恨又可气。
强压下心底那阵郁闷,谢无陵笑道:没想到这么巧,两位也来看龙舟赛。
裴瑕看他一眼:是挺巧。
谢无陵只当没看见他眼底那份讽意,若无其事道:这酒楼生意实在太好,各层位置都满了,我正发愁没地方坐呢,就在门口见着景林小哥儿。老话说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守真兄与夫人一向热情好客,应该不介意添张椅子,让我与你们同坐赏景吧?
若换做寻常友人,裴瑕定会应允。
可这个人是谢无陵。
谢郎君还是另
哎,我就知守真兄最是好客,那我就不客气了!
没等裴瑕说完,谢无陵就掀袍,自顾自坐在了对座的位置。
裴瑕额心一跳。
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沈玉娇:
她就知道照这家伙的性子,定是想方设法也会赖着。
郎君。沈玉娇无奈,轻扯裴瑕的衣袖: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