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得了乔嬷嬷的吩咐,便去敲门。
残香沉沉的帷帐间, 沈玉娇听到门外动静, 撑着眼皮要起身,搭在腰间的长臂却圈紧, 男人略显磁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这种小事怎还要问你?
沈玉娇这才惊觉,还有个男人躺在身边呢。
困意顿时全消,再看帐子外明亮的天光,她后知后觉难为情起来,推着他的手:郎君,已是午后了,快些起吧。
今日并无事忙。裴瑕也醒了过来,却未睁开眼,只低着头,往沈玉娇的颈间埋了埋。
屋外奶娘又问了一声。
沈玉娇隐约还听到了乔嬷嬷的声音,也大概猜到什么。
那郎君继续睡,我先起了。
搭在腰上的手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男人清润的嗓音还带着些许睡醒的倦懒:再陪我躺会儿。
沈玉娇听出他话中温存之意,咬了咬唇:不行,我我还得喂孩子,他饿坏了怎么办。
身侧男人默了两息,你喂?
沈玉娇赧然嗯了声:也不是经常喂,一日就这个时辰喂一回。嬷嬷也说,亲自喂孩子,也养得更亲一些。
难怪。
啊?
没什么。
裴瑕垂下眼,视线在她温婉的眉眼停留片刻,搭在腰间的手臂也松开:去吧。
虽不知他那句难怪是何意思,但见他愿意让她起了,沈玉娇忙坐起身。
往日乳娘都是直接将孩子抱到床边,她在床上喂的,但今日裴瑕在这躺着,她也不好意思开口将他赶下去,刚准备从床尾下去,裴瑕也起了身。
沈玉娇看他:郎君不睡了?
裴瑕:不了。
他从来就没有赖床的习惯,只是想与她多待会儿。
你忙你的,不必管我。
撂下这句话,裴瑕和衣起身,自行去了次间,唤着奴婢们打水进来。
奶娘很快也将孩子抱进来,裴瑕示意抱到眼前,看了眼,与进考场前又是另一个模样,更白胖了些。
小贪吃鬼。
他轻笑,抬手捏了捏孩子的脸,再看奶娘,又恢复一贯疏淡:抱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