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看似嫌弃嗔怪的口吻,却比相敬如宾,更加叫人心动。
他沉默着垂下眼,揽着怀中人的手臂却不觉收紧。
这场盛大的焰火共放了一刻钟,待到璀璨胜景落幕,城墙上的百姓们也都纷纷散去。
元宵取消宵禁,灯会是通宵达旦地开放,有精力t好的年轻人继续去逛等会,像是老人孩童们大都看完焰火,便各回各家歇息。
沈玉娇如今身子重,也比不得从前能熬夜,看焰火时的激动劲儿过了,困意也渐渐席卷而来。
下了城墙,她便准备与裴瑕回府。
谢无陵也看出她的困倦,将那盏蟹灯递给她,温声道:回去早些歇息吧。
沈玉娇接过蟹灯,勉力打起精神问他:你还要逛么?
不逛了。谢无陵道:我也准备回去歇了。嗯。
沈玉娇颔首,有意再叮嘱他两句,但裴瑕在旁边,她也不好多说,只道:那你回去后,也早些歇吧。
谢无陵读出她眸中关切,心下一暖,笑道:放心,我可能睡了,一沾枕头就睡得死沉。
沈玉娇失笑,心说她知道呢。
在金陵那阵,他若是白日没事,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玉娘,时辰不早了。
见着他俩在寒风中依依不舍般,裴瑕睇着谢无陵,嗓音清冷:虽说谢郎君受得霍帅赏识,但到底是在霍府当差,夜里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惹人非议。
谢无陵面色微僵,怎听不出他话中内涵之意。
有自己的府邸了不起么?
他只是暂时寄人篱下,又不是一辈子都寄人篱下。等他当了大官有了银钱,他也在长安买宅子。
就买在永宁坊,买在裴府隔壁,气不死这小白脸也膈应他!
沈玉娇见气氛又变得僵凝,实在有些受不住,看向谢无陵:时辰不早了,就在这散了吧。
又在大氅的遮掩下,扯了下裴瑕的衣袖,仰脸轻声道:郎君,我们也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