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多少天没洗脸了,脏成这样?
谢无陵浓眉拧着,一开始想着是个小娘子,动作还放轻了些,没想到她脸上的污垢就跟一层一层糊墙似的,非得用力才能擦净。
被人捏着下颌强行擦脸已经够耻辱了,现下听到这山匪头子的话,沈玉娇更是羞愤欲死。
若不是为了低调,她何至于将脸弄成这样?他这话说得就像她多不爱干净似的。
她抿着唇,不出声。
谢无陵眉梢轻挑,也不介意她装哑巴,擦完一遍,又倒了些水,挤干那乌黑的脏水,继续擦。
擦到第三遍,就如一枚跌入尘埃里的明珠拂去厚厚积尘,显露出它原本的皎洁美好,将这座破庙都照得满室生辉。
哇
一旁的山匪们都看直了眼,谁都没想到这个脏兮兮的乞婆子,竟生得如此姣美标致。
她这瞧着年龄不大吧?
估计是个才成婚不久的小娘子,喏,你瞧她怀里的娃儿也就一两个月的模样。
没想到她长得这么好看,都比得上醉仙阁的头牌小红莲了!
那我觉得她比小红莲要标致,她这还穿得破破烂烂,脸都饿凹了,要是养些肉出来,再换上小红莲那身行头,啧,秦淮河的花魁也要换个人当了。
头牌,花魁?
他们这意思,是要将她卖去勾栏么?
沈玉娇纤弱的身躯晃了两晃,谢无陵一时不察,竟叫她挣开。
再看那惊慌失措的小妇人,哪怕脸上脏污还未完全擦净,却也能窥出七分好容色。
两弯黛眉如柳,朱唇似樱,肌肤仿若上好的白釉光洁细腻。最为招人的莫过于那双乌黑明澈的眼眸,噙着两汪儿春水似的,那点点晶莹的泪珠儿坠在长长睫毛上,要坠不坠,可怜又可爱。
就是太瘦了些。
方才将她连人带娃儿拎出来,轻得就跟拎一袋儿鸡毛似的。
谢无陵的视线从她的脸一点点往下,待落在她怀中婴孩,明显看到她瑟缩着身子将襁褓抱得更紧,他嘴角轻扯。
倒挺护犊子。
这般想着,视线却是半点不避,依旧直白而强势落在她身上,由单薄的肩背到那破旧的男式衣袍下
虽然那衣袍将她身躯遮得严严实实,但他估摸着,她脸这么小,衣裙下那把腰儿一定也很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