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彪很确信他没见过这两个人,没多犹豫,他站起来往马路对面跑去,门没有关,刚走到楼梯口,他听见楼上传来女人悲戚的声音。
他很快上楼。
眼前的一切却让他在门口顿住。
该怎么形容这副画面呢?
他不知道。
尽管他自诩文艺青年的身份很多年。
在他有限的人生里从来没见过如此这般壮丽的画面,夕阳从半开的花布窗帘照进来,余晖洒满大半张床,少年阖目静躺在床的一边,无边的色彩悉数铺面他整个身体,仿佛一幅绚丽的油画。
茶几上的花盆里盛开着一支纯白的郁金香,没有切开的蛋糕上插着两支燃尽的蜡烛,不远处唱片形状的音箱里传出温柔的女声。
似曾耳熟。
是昨日听过的那支曲子。
他紧接着想起来一件事情,这应该是明灿的手机铃声。
似乎有什么东西。
被他忽略了。
想了想。
他说:“阿姨,我去叫救护车。”
庞筝从收到短信的那刻便知道出事了,她立刻买票往回赶,希望只是虚惊一场,然而并没有如她所愿。
【再见,妈妈。】
或许这一次。
他们是真的要再见了。
庞筝忍着悲痛,环顾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一切都经过精心的布置,不论是墙还是沙发,床头整齐地摆着两个枕头,衣柜里一年四季的衣服挂的妥帖,不止他的,还有另外一个人的。
白墙上挂满了相片,只是她发觉从某一年的新年之后,上面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人的踪影,只剩下了日出和夕阳。
同一个角度。
不同的时刻。
可以想见这里曾经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
只是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不知道。
没有人知道。
“妈妈,你看这个。”
庄盼似乎对于发生的一切毫不惧怕,她巡视过一圈以后在沙发坐下,小心把花盆下压着的纸拿出来,纸张的一面是一个简略版的地图,其中靠北边有个地方标明了准确的经纬度,而另一面是一行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