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好一会才意识到,这不是做梦,冷风正携雨从窗外灌进来,似乎是以这种方式提醒着她,秋天到来了。
突然想起天台上还有衣服忘了收,她连忙翻身下床,踩着拖鞋飞奔出了门,珠帘被撞的来回晃荡,骤然发出的声响吵醒了床上酣眠的人。
岑树下意识把手往边上伸过去,蓦然发现床边空了一块,他猛地睁眼,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坐起来,环顾两秒,下床,光着脚便往门外走。
“灿灿。”
明灿正在收衣服,雨应该是落了有一会,本来晾干的衣服被打湿了大半,顾不上淋雨,她仰头拿着撑衣杆准备把绳上的衣服取下来,刚取了两件,听见有人喊她。
刚一偏头。
上半身被人紧紧抱住。
明灿的手僵在半空,雨水顺着她的指节回落到她的手臂上,又浸入衣领,沁凉的,带着草木的芬芳气息。
“阿树?”
雨打湿她的发梢。
也将紧抱住她的那人打湿个彻底。
他没动。
她也不敢动。
明灿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开口,“做噩梦了吗?”
“没。”
岑树抬头,他似乎是才发觉天上在落雨,眨了眨眼,接着动作迅速地把撑衣杆拿到手里,“你进去吧,我来收。”
等全部收完。
身上穿的衣服湿了大半。
明灿比他好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因此感到不悦,反而有种不合时宜的舒畅,把收来的衣服找了个空的地方暂时放着,她转过身,问:“洗澡吗?”
岑树眼皮微掀,“你呢?”
明灿抿唇,“一起?”
岑树应声,“好。”
门合上。
狭小的四方天地里灯光昏黄。
水从高处流淌下来。
雾气弥漫。
隐约捕捉到旖旎的气息。
明灿洗完澡用干毛巾擦了下头发,透着镜子,看着身后不远处站着的沉默的少年,他浑身湿漉漉的,让她想起了一年以前那个寂静的秋天夜晚,“我第一次见你也是这样。”
岑树说:“哪样?”
明灿:“……像刚从水里浸泡过一样。”
岑树默了半晌,“水鬼?”
明灿转过来,好笑道:“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她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岑树走近。
明灿说:“低头。”
等他把头低下来,她用干毛巾认真地擦着他的头发,从额头到耳后,一缕一缕,半晌,忽然听见他的声音,“我第一次见你……我很好奇”
明灿稍顿,“好奇什么?”
岑树抬起头,“好奇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怀里抱着的是什么花,又会开出什么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