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树。”
“灿灿。”
几乎是同时。
两道激动的声音落下。
只见白衣黑裤的少年冲破闸机朝外奔跑着,而她向着他的方向奔跑而去,晚风吹起她飘扬的裙摆,也吹动她鬓边的发丝,她手捧着灿烂的花束,带着一腔的澎湃撞进他同样热烈的怀里。
空荡许久的心在这一瞬间被填满。
呼吸缠着呼吸。
心跳和着心跳。
周遭的一切嘈杂与纷扰都自动从他们的世界里略去,只能听见盛夏的风声,听见蝉鸣,听见鸟叫,听见他们对彼此绵延的思念。
“花要压扁了。”
好一会,明灿才挣扎着在他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岑树应该是反应过来,松开手,低头看着她怀里的那一束似曾相识的花,
明灿简单拾掇了一下,往前一伸,“给你。”
岑树接过,“什么花?”
明灿说:“白桔梗。”
纯白桔梗。
象征无尽的思念。
岑树闻了闻,牵住她的手说:“我还是更喜欢郁金香。”
明灿笑着仰头,“那你只能等明年了。”
现在疫情防控严格,车站又是聚集性的场所,人流复杂,因此过往的人都戴着口罩,明灿自然也不例外,她大半张脸都被口罩挡住,只有眼睛和眉毛得以露出来。
岑树看着她明显比平时要更为卷长的睫毛,和眼皮周围重叠的微小光影,认真地说:“你今天真好看。”
明灿眨了眨眼,故意说:“平时不好看吗?”
岑树稍怔,“好看。”
明灿哦一声。
岑树立刻说:“今天格外的好看。”
明灿笑着抬起手臂摸了一下他的头,“没有我们阿树长得好看。”她说着停顿了下,眼神变得遥远起来,“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在想,这个人长得这么好看,也不知道以后会和谁谈恋爱。”
岑树稍怔,“和你。”
明灿闻言顿时笑了,“是啊,我可真幸运。”
岑树摇头,“是我。”
他顿了顿,继续,“是我幸运。”
是因为她一句幸运,他才突然觉得原来长得好看是一件这么值得被称赞的事情,而能拥有她,是他二十一年的人生里所得到的最大的幸运。
夕阳落下之时。
两人坐上了回去的公交车。
上车以后默契地在靠窗的后排坐下来,手机的音乐播放软件打开,一条纯白的耳机线将彼此相连,车窗外是正变幻的落日余晖,耳边是专属于夏天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