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有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是陛下之臣子,为国分忧缴税便是理所应当。前年上,大内宫中又起火灾,三座大殿付之一炬。过去朝廷体恤民间疾苦,向来是不想多增税收的,以至于宫观失火,尚且无钱去修缮。而我煌煌天朝,岂能让金尚贵人住于破屋漏瓦之下?便是圣上体恤我等,我等身为臣民,心中也难免哀痛。缴税修殿,实是天下百姓之呼声也!”????“特别是我福建地方,跑海贸易之人极多,地方也富裕的紧,自然要多承担一些税收,如今从泉州港收上了五千两之税,朕可体现我福建商民之忠心,我作为福建人,真是与有荣焉啊!”
“何况我们八闽的商人,说是走海,其实许多都是私放外洋,过去朝廷对我等睁一眼闭一眼,我的心中其实明白,这是大犯法纪的事情。”
“朝廷在西南东北用兵还不算,还得到东南海上去逮捕福建海商。列位说说,咱们福建海商非但与朝廷领土无甚功勋,还要耗费朝廷兵力,这是人臣该做的事情吗?”
坐下的一众商人脸色肃穆,生怕被太监盯上,而心中却都在骂娘。
要不是朝廷不发放船引,谁愿意走私?梁永放商人走私盈利,然后又以此为要挟,对商人课以重税,活活的一手养套杀。
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上楼,急急忙忙的来到梁永耳边说了两句话,众人就见梁永猛的睁大眼睛,接着梁永便甩袖出去,不久又叫了几个幕僚出去说话。
众商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就见梁永又带着人走入大厅,而且脸上居然挂着笑。
梁永对那仙游书生卜雍昕道:“先生,继续讲吧。”
“是,咳咳,”卜雍昕咳嗽两声,摇头晃脑的开口,口风却一下变了:
“这个商人嘛,对于国朝也是有大贡献的。就比如永乐朝,郑和下西洋,有多少咱们的福建海商出人出力的支持?啊……这个,咱们福建海商造枪造炮,抵御倭寇那也战功赫赫……再有就是,这……就说这些年捐助学校吧,福建四个平原,能数得上名号的书院哪个没有咱们海商在背后出力……总而言之一句话,学生以为,咱们福建海商确然是值得佩服。这事说出去是没有二话的……”
扯了半天他的话题又突然一转到王文龙身上:“就比如咱们福建海商中的泉州李家,在台湾岛上建造船厂,建书院,这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李家的姑爷王建阳,那更是一位大名士,高风亮节,眼光独到,时时的令人佩服啊。多少外洋人物也没有他这样的见识,建阳先生,我是听过他会讲的。先生的学问极好,这个具体嘛……呃……就说他的考据之学……嗯,考的是《尚书》……《尚书》好啊,四书五经中首推就是这部……”
这卜雍昕虽有举人功名,但此君是传统的读书人,为了考举人这些年也只过读过程朱理学和四书五经,他明显是没有看过王文龙的考据学作品。
卜雍昕扯了一大堆废话,最后连梁永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道:“卜先生说的颇好,建阳先生的学问是咱家最佩服的!”
众商人面面相觑,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却又不明所以。
梁永环视一圈,突然点了游思存的名字:“游少爷,你来说说建阳先生的好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