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研究员都份外青睐肥肉。便是身子瘦弱的董斯张也吃的满嘴流油。
这年头哪怕是文人家中也难得顿顿吃肉,毕竟社会生产力太低,百姓的普遍生活水准放在那里,有钱人也就比起普通人吃的稍好一些。佃农吃杂粮饭,地主也就不过吃白米饭,佃农吃咸菜,地主平常的餐食也顶多是把咸菜换成酱豆腐而已。
董斯张虽然每年也能有个几十两银子的出息,但肚子里照样缺油水,顿顿吃肉他同样会也觉得奢侈。
大家吃了些东西垫底之后,董其昌就拉着王文龙到处敬酒。
几人来到沈德符和董斯张这桌,董其昌先和全桌人喝了一杯,王文龙又专门端起酒杯对沈德符说:“虎臣贤弟两赴辽东,研究成果斐然,为研究会大壮了声势,这杯酒专敬虎臣。”
沈德符连忙举杯:“不敢不敢,建阳先生过誉了。”
想了想他又说道:“我只希望有一日,去辽东做考古如同在内地省份一般,再不需要小心翼翼,也不需要有人护卫,我等学者可以安然地追思祖宗故地。”
言罢他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沈德符这几年已走了两次辽东,在镇夷堡一带的边境待了大半年时间,耳闻目睹边关情况,见的越多越发对于辽东局势感到忧心忡忡,而更让他忧心的是关内人对于辽东的漠不关心。
王文龙默然,也只能仰头将酒喝干。
当天的宴会一直举行到黄昏,不少人就在火德真君庙中睡下,王文龙喝的半醉,被李国仙和沈有容扶着上车回家。
第二日一早,王文龙又到六部街的甲骨文研究会办公地拜访,讨论研究会未来运营的细节。
董其昌昨天喝了太多酒,此时还有些头疼,揉着太阳穴道:“现在就是缺钱呀,不敢再开新研究了,明年组织考古队的次数也只能降下来。”
王文龙问道:“辽东、安阳一年两次考古本就不够,若有间隔,考古难度恐怕会加大吧?”
范允临点头叹气:“此正是我等担心的,每次我们挖到一半的考古现场,哪怕叫了当地人保护都没用,下一次再去多半就见到周围被掘地三尺的搜寻。甲骨、古玉如今在市面上都被炒高了价格,甚至关外的女真人还专门搜寻古玉以作‘祥瑞’。我们请求当地百姓看管,反倒成了他们的致富之道,我们考古队反成了给那群破坏古迹盗贼的指路之人了……”
王文龙道:“若如此咱们就应该想办法增加考古次数才是,既是缺钱的问题,何不筹集资金呢?”
董其昌摇头道:“不瞒建阳,我日日待在京城,朝廷上能拨的款子我全都讨要来了,便是明年的考古计划,我也已经是算上了明年可计划的钱的,实际到明年能不能到账都说不定呢。至于考古队中私人的钱财,建阳你是主动出了三千两,其他有钱有力的,我也一家一家打秋风过去了,实在只能勉力维持,哪还有更多资金可供筹集?”
王文龙笑道:“玄宰不要只想着公家和咱们研究会内部人员,可以向京城的有钱人家筹款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