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峻峰浑身僵硬,又慢慢儿松软下来。
眼下,袍子将一切遮盖得妥妥的。但刚才动作之间,露了哪里,他一清二楚。
可他心里并不恼。
因为皇帝……很久不曾私底下作弄他了。
上一次这般,还是被封太子之前的事了。而且那回也并不曾这样开怀。
东峻峰缓缓抬手,试着回拥皇帝。
皇帝没有对此不满,他便安下心来享受这一刻。
方宁宁好不容易笑够了,抬头看看东峻峰,忽然觉得当司徒钰也不错。
麻烦很大。可是好处也很多。
最关键的在于——眼下这个状况,不当司徒钰,难道去自杀不成?
好在以前的司徒钰没办法的难题,现在的他托了生得晚了几百年的福,倒是知道该怎么办。
当然,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知道;能不能达成,牵涉到更多因素,是另外一件事了。
不过那都是之后要操心的。
眼下么……
方宁宁抬手摸上了东峻峰的脸,拉他低头、亲了亲他的唇。
味道干净,带着茶香。
也是,这是个早睡早起、习武读书的家伙,生活规律,自然不会味道差劲。而且今晚,在伺候皇帝前,这一位还把自己打理干净了。里里外外,从漱口的香茶,到润滑的油脂……
虽然这样的过程在方宁宁眼里充满了屈辱,但不得不承认,那些准备,纯粹论技术水平,的确是这个时代最妥当最合适的:令一个男人可以适于承欢,并且易于得到享受。
方宁宁想到做鬼时见过的景象,替东峻峰不值,心下怜惜,又觉身子发热,再亲一下,忍不住叩开唇索了个浅吻。
东峻峰的呼吸变急。
方宁宁却不急了,结束了吻,端详片刻,啄了两下东峻峰的左脸。
当鬼的时候,方宁宁见过这一位独自对着镜子发呆。
班师回朝,大获全胜,却破了相。伤已经愈合,疤未能去掉……进宫面圣的前一晚,这帅哥在书房写完奏折,独自发呆。
下人以为他苦思圣前奏对,不敢打扰;其实他只是一个人望着正冠镜里的自己,就那么发呆。
方宁宁知道怀里这人是个想法与他对不上号的封建贵族,也知道东峻峰一旦晓得皇帝死在他手里八成会杀了他给皇帝报仇……但了解太多,很难不怜惜。此刻得了好机会,不试一试又怎么甘心。
“疼吗?”
“不疼。”
“不疼?”
“嗯。”
“不疼?”这样一道口子,怎么可能不疼?
“……还好。”
“罢了。”方宁宁轻笑,“替我宽衣。”
东峻峰怔了怔,眉眼间愈发温驯,却也透出了一些缅怀、一抹决然:“是。”摸索着寻到了皇帝的腰带。
他们相识时,司徒钰还是个皇子,两人彼此以礼相待,自称用名,互称“殿下”与表字。后来有了肌肤之亲,司徒钰便让他也称其表字;在他面前,有时也自称“我”。
他自然不会在人前如此,私下里也没改口,不过的确叫过几次,多是在床笫之间。直到皇帝登基,不敢再造次。
而且,皇帝登基以来,渐渐长于帝王心术,这个自称,也已经许久未曾听到了。
不知此刻又冒出来,还格外怜惜……是不是因为此次征蛮十分艰难?
所以担忧,所以乱了章法。
其实不必如此挂心。他生于将门,自小领受君恩,食糜衣锦,习得领兵布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