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锦摇了摇头,微微含笑道:“妙锦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罢了,实在不该与哥哥耍这些小女孩的性子,与哥哥相比,妙锦愧做君子。”
“我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自己也从未站在妹妹的立场考虑过,你大病初愈,我却如此心急,也愧做君子。”朱权叹息着说道。
“这也是妙锦的错,妙锦也从未站在哥哥的立场考虑过。”徐妙锦咬了咬牙,略加思索,此刻下定决心,索性坦白,两人既然志趣相投,从此若能只做挚交好友,两不相欠岂不是很好。于是便下定决心鼓起勇气道:“只是妙锦心中另有他人,所以辜负了哥哥的一片真心。”
朱权眼角微微弯了弯,微笑道:“我早应当知晓是这般,锦妹妹心上之人,可是四哥?”
徐妙锦先是一怔,但她心中已然知晓朱权如此聪明之人,怎会猜不透她的心思,便是双颊一绯红,微微点了点头。
“四哥是真英雄豪杰,我亦是心中对他敬仰万分,又何况是你这小丫头。”朱权微笑道,但随即又轻锁眉宇道:“只是锦妹妹若嫁四哥,只能做侧妃,锦妹妹真愿意一生甘居人下吗?”
“我从未想过要嫁人!”徐妙锦轻轻蹙眉辩解道:“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哥哥且先专心练兵,为国效力才是!”
“锦妹妹说的是!”朱权朗声笑道。
待回到中山王府,徐妙锦在自己房里坐定了,才真正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来。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是否真的让自己迷失了方向,大姐虽赠与自己那玉镯,但她心中真的不介意吗?将来待到那人登基之时,自己又真的会心甘情愿被锁在后宫一辈子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一个错误的闯入,一个闯入者,又有什么资格谈真心呢!此刻已经是洪武二十四年,太子朱标还有一年的生命,一年之后,朝堂大事必将重新洗牌,在这个世界里,谁又不是洪武皇帝朱元璋手中的一颗棋子呢,现在看似平顺的生活,实则已经暗流涌动,如果自己也是皇帝手中的一颗棋子,那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和能力去摆脱这棋局呢?
这一切的一切,正如同她知道历史本身的走向,却已经被卷入这旋涡中无法脱身。那些她所在乎的人,到了那一时刻她能否有能力护得了他们一世周全呢?
自那日与朱权说那一席话之后,徐妙锦这些天一直觉得心头憋闷,便想着去城中的鸡鸣寺烧几炷香,于是便让徐安备了马车,如意陪着她一同前去了。
这会主仆二人在寺中烧香,徐安闲来无事便把马车停在了寺边,自己亦在鸡鸣寺附近逛逛。洪武初年,朱元璋曾经下令整顿南京城内的佛寺,故此南京城内大多寺院迁往了城外清静处,唯鸡鸣寺仍然屹立在城中,所以城中百姓无论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皆愿来此上香求神佛保佑。因此寺外也成了卖吃食,卖香火等各类小商小贩们热衷于聚集的地方。
徐安在一个茶肆坐定,这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鸡鸣寺的大门,徐安便点了一壶茶,在这里等待徐妙锦和如意上完香出来。
这时只听到一个小女孩呜呜呜的哭声,徐安起先没有理会,随着那哭声越来越近,只见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女孩出现在他面前,穿的是绫罗绸缎,可是沾满了泥土,脸上也是一道一道的泥土。
徐安见这小女孩穿的衣服不俗,定是某大户人家出来烧香,与父母走散又跌进了泥坑中,便安慰小女孩道:“小妹妹别哭了,大哥哥给你一块饼吃好不好?”说罢便从怀中取出块粗布包的半张饼,掰了一块分给小女孩。那小女孩显然是饿坏了,便抓起饼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徐安怕她噎着,又递给她一杯已经晾温的茶水,小女孩又咕噜噜地喝了。
徐安见小女孩吃的开心,便问她姓什么名什么家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