萎时却会萎缩成一团,像一块块天然的石头。这石头草是很好的雕刻材料，以前制作法器时很多人用来弄模型。小纸人沿着海岸撒了一圈，高兴地对池修谨说：“等这些石头草长出来了,海岸看起来就齐齐整整的了！”

池修谨早就习惯了小纸人的奇思妙想，陪着小纸人沿着海岸到处跑。脚下的沙子又细又软,池修谨见小纸人蹲下捡起个五彩斑斓的贝壳,也好奇地蹲了下去,把一把沙子抓在手里。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世间有千千万万颗砂砾，此时此刻被它抓在手里的却只有这么一把。就好像世间有千千万万的人,它们却和对方遇上了。池修谨抬头看向小纸人。

小纸人见池修谨在玩沙子,也兴致勃勃地跑到池修谨身边蹲下：“修谨哥哥你想玩这个吗！那我们来堆一座大城堡吧！别的也可以！”小纸人两眼一亮，“修谨哥哥你把你和猫叔叔他们以前住的地方堆出来好不好？我没见过呢！一定很漂亮！”

池修谨想了想,点头。它们当年住的地方是修行者们非常觊觎的福地洞天,它的全貌即便是用整个海滩也画不全。池修谨先把他们住的主峰堆了出来,小纸人在旁边帮忙，时不时询问新出现的地方是用来干什么的。

池修谨沉睡多年，醒来后又天天和小纸人凑一起,没什么机会去回想过去的事。这会儿和小纸人在海滩上堆着沙子，过去的一切渐渐清晰。它对着自己堆出来的主峰，回想起当初那云雾缭绕的仙居之地。

小纸人说：“修谨哥哥你们住的地方好漂亮！是不是很好玩！”

池修谨摇头说：“也不是特别好玩，留在主峰的时候就是在修炼，每天重复同样的事，不怎么有趣。”

“这样啊。”小纸人有些遗憾。它对世上所有地方都有极大的好奇心，觉得这么漂亮的地方不好好玩一玩实在太浪费了。小纸人又问，“那修谨哥哥你以前去过哪些好玩的地方吗！”

池修谨给小纸人说起和池队长他们一起出去捉妖碰上的事。它当初不觉得多有趣，这会儿被小纸人问起了才发现自己也遇到很多奇闻异事。

小纸人听得兴致高昂，见着没听说过的妖魔鬼怪还会让池修谨在地上画出来。池修谨给小纸人讲了个戏台上的妖修，那是它第一次来到这世上。它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很漂亮的妖修在台上唱戏，唱的是什么它听不懂，只知道那声音能勾魂摄魄，听到的人都会被它蛊惑。

“好厉害啊！”小纸人说，“不过肯定瞒不过我们！”

池修谨点头。它们奇灵能和天地万物交流，看到的是万物最真实的面目。哪怕那妖修画了皮，池修谨也能看出它的真实相貌，绝不会被它的声音勾了魂。

两个小家伙正说着话，海水突然卷了过来。小纸人拉着池修谨往岸上跑，回头一看，海滩上由沙子堆成的山峰渐渐被海浪吞没。池修谨安安静静地看着海水漫过主峰，脑中掠过曾经在预示镜中见过的画面，所有它们曾经熟悉的一切都被淹没在茫茫水浪之中，天地重归混沌，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

小纸人握紧池修谨的手，小声安慰说：“修谨哥哥，不难过！”

“嗯。”池修谨点头，“不难过。”经过千千万万年的沧海桑田，它们又重新回到这世上，哪怕中间沉眠了再久、中间经历了再多的离离合合，也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

小纸人拉着池修谨去别的地方玩。

单宁正和负责人商谈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在特案队那边挂了名，做事很方便，让人挑了几个擅长潜水的人一起出海，用上了小纸人改造的避水珠。这东西只要带在身上就能生效，仿佛能生成一张无形的薄膜把人和海水隔绝开——薄膜里面还充满了人类生存所必须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