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后半程,走得风平浪静。
冀临霄仍然没有说话,不过夏舞雩能感觉到,他心情好多了,没再因柳芸的事而郁结。
但一想到柳芸,夏舞雩便觉得沉重。柳芸的丈夫太子高弘,她的仇人,在她精神失常的这些天始终干扰她的情绪,让她更加无法冷静,绝望又恼怒。
高弘百毒不侵,她的调香术便无用武之地,她想过让冀临霄教她武功,但这些日子他为她操劳,她又颓废枯槁,就是商议了此事也落实不了。
而现下,倒是个时机,夏舞雩不想耽误分毫时间。
她说道:“冀临霄,教我武功。”
“你说什么?”冀临霄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想学武功,你教我武功可以吗?”
“你想学武?”
“是。”
“不行。”
夏舞雩讶然。
原以为冀临霄对她纵容无比,定是会答应她,却不想他拒绝得斩钉截铁。
她问:“为何?”
冀临霄道:“本官自问能保护你。”
“大人总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我身边吧。”
“学武是男人之事,你一个女人学什么,本官不会教你的。”
老古板!夏舞雩嗤道:“冀临霄,女人怎么了?你看不起女人?”
冀临霄皱眉,“本官是为了你好,你不要不识好歹。”
夏舞雩心一沉,一着急,不小心说重了话:“还以为你多讲道理,原来也不过是信奉教条的俗人,其实你从心底就看不起我这个妓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购物袋就是布袋子,别想多。
☆、第38章他的妖精
话一说完,夏舞雩就后悔了。冀临霄对她如何她怎会不知道,从他三书六聘娶她开始,就绝没有看不上她身份的意思。
她有些懊恼,为什么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这样轻易就动了怒,冀临霄真好本事。
夏舞雩深吸一口气,缓和道:“大人,给你添麻烦了。”
冀临霄板着脸,盯着她看,眼底有些复杂的东西。他沉吟了会儿,说道:“我没有看不起你,只是想将你养护起来,做个安稳的官夫人,不想你和我一样,因为身怀武功而经常要打打杀杀,那都是危险行为。”
夏舞雩心口发涩,说道:“但大人可知,如果我小时候便会打打杀杀,那么至少……也许我还能保住哪位亲人……”
冀临霄一惊,皱眉不语,一脸凝重。
夏舞雩既已说了开头,便也说下去了:“我不是自幼无父无母,大人,在我四岁前,我有一个完整的家,爹娘、兄弟姐妹、待我如己出的长辈,我都有。在我四岁生辰那天,是个雷雨天气,就像前些日子那样。那天一群强盗闯进我们家,烧杀抢掠,把我所有的亲人都杀死了,而侥幸生还的我也因为受了重伤,差点死去。”说着,眼角已湿润欲滴,“如果那天,但凡我有一点能耐,至少还能护住那么一两个人吧,可我只能藏在床下看着他们都是怎么被虐杀的,大人,我……”
冀临霄被震住了,内心深处一阵抽痛的感觉,每痛一下都牵动他遍身筋脉,如同刀割似的难受不已。
他终于明白造成她精神失常的起因是什么,电闪雷鸣的天气,四岁的孩子亲眼看着家族被灭门。
她还说她受了重伤,差点死去。而他记得,郎中说过,她曾经丢失了一半的血肉,是靠着医术和草药重新生出来,她常年泡在药浴之中,所以才会拥有白的病态的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