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庄华羽一直没有回来。
石锦明完全没有他的消息。从一开始的期待,等待,麻木,到满心愤怒,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自顾自地在无人的舞台上表演。
多年以后重见此人,还知晓他活得挺滋润的,他只想先把这人教训一顿。
一根藤条卷着一束花,颤颤巍巍伸向空中。石锦明目光一凝,连花带藤条都碎成了渣渣,“这次终于不会摘毒花了?倒是长进了啊,废人庄。”
对这边的闹剧,南杉本想与辰奕宁在一旁当个吃瓜群众围观个全场的,哪知庄留先过来赶客了。毕竟是自己父亲被教训的场面,观众能少一些就少一些吧。他得在旁边守着,免得石锦明下手太重,把自家父亲给打死了。
南杉带着些许遗憾,拍拍辰奕宁的头,示意他该走了。他们得去跟辰父辰母告别,然后回到公馆去帮助辰奕良。
辰奕宁对看戏不看戏什么的没多大的兴趣,只是对小叔出手有些许兴趣。但既然媳妇让他走,那就走呗。巨兽摆摆尾巴,转身就朝着庄华羽刚指的路飞去。
见到辰奕宁的姿态,即便是一路目睹,庄留还是忍不住感叹,辰奕宁完全已经是被驯养起来的家猫了吧。荆棘环个性千奇百怪,他父亲算个特例,连带的他的思维与常人几乎没什么区别。后来接触到其他荆棘环的时候,庄留才猛然意识到自家父亲那种才算荆棘环中的“不正常”。
荆棘环大多是出生时就显现出能力了,少量的要后期才觉醒。公馆算是对荆棘环最宽容的地方了,而公馆之外,甚至还有人认为,荆棘环只会给魂灵带来灾难。本来荆棘环出现的概率就低,被有意无意放弃的荆棘环更是一把抓,以致魂界荆棘环稀少,而能挺过童年的荆棘环,大多在恶劣环境摸爬滚打过,一朝崛起,性格理所当然地歪了,一个两个都成了神经病。
力量不可怕,掌握力量的是不按套路出牌的神经病才可怕。
摸不清底的凌易阳,执念可怕的叶清雅,算上性格曾经暴躁难训的辰奕宁,还有在魂界到处折腾找茬的黎锦律……大多的荆棘环脑中并没有成型的三观与规则。他们只会遵从自己总结出来的规律,从而拒绝一切外来的规矩束缚。
倒是一个恶性循环。越是逼迫恶待,荆棘环越会反噬,然后又引发普通人对于荆棘环的恐惧,继而恶待甚至利用荆棘环……庄留觉得,如果没有公馆,荆棘环与普通人的冲突会更加剧烈。风烟馆主叶清雅因为是馆主,没有招来追杀,安安分分待到了现在,不就是一个证据吗?
“要我好好对待其他人?那他们有好好对我吗?我只看到他们一个两个都想拿刀划我脖子,捅入我的心脏。庄留,你要不要猜猜,要是我没有这见鬼的恢复能力,我已经死了几回?”
风烟馆主一向有仇必报,惹到了凌易阳的人她一个都不放过。那次他劝解了一下,希望她不要太锱铢必较,却得来了这样的一句话。说着这话的时候,银发女人眼中闪着嗜血的红光,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病态的气氛,还拿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庄留,难道你没体会过那种绝望的感觉吗?仅仅因为我是噬体,他们把我关在黑黑的房间里,一次又一次地杀了我!绞死斩首捅心脏,断手断脚乃至体内所有的东西都被挖出来,他们用上了他们能想到的所有方法,我都死不了啊!我一想自爆,就会有人把我击晕,然后继续在我的身上动刀子!”
似乎是触及到不想要的回忆,她显得很激动。
“然后那一天,我看到了一片大火,那些家伙全被烧死了!他们曾经看着我在火中痛苦地叫喊,跟看人表演那样哈哈大笑。然后他们现在也能试试那种感觉了!这次轮到我在旁边看着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