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间普通的民居,言峰琦礼坐在这里,在他面前,有台早被时代淘汰的留声机。要说这台扬声机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在大喇叭之下,嵌着颗宝石。
琦礼默默看着这古董,这是远坂时臣暂时借给他的通信工具,以远坂家宝石魔术构建的声音传递装置。要论便利性的话,这东西拍马也赶不上电话。就连声音,也在很大程度上有所失真。唯一的优点,就是不会被敌人窃听。不过,琦礼认为,即使没有这个优点,远坂时臣也还是会选择这东西。这就是魔术师这种生物,刻在骨子里的骄傲。
蓦然,眼前的留声机发出嘟嘟几声闷响,接着,一个有些失真的男音,自大喇叭中传了出来:“琦礼,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assassin失败了。”
琦礼以往常一样平稳的语气,回应了那头的远坂时臣。
“是吗?预料之中!虽然和原定计划有些偏差,不过这样一来,琦礼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搬进教堂了。”
远在远坂邸的远坂时臣,仿佛也对此不在意。或者说,压根没有报有过期望。
“不过,识破assassin的,是一位从来未见过的servant。”
“咦,又有新的servant吗?”
即使远隔千里,琦礼也可以想象得到远坂时臣此时惊讶的样子。也是,远坂时臣已经通过种种手段,对这次圣杯战争的每一对组合有了最粗略的认知。如果再出现新的servant,那就是超过限定的第八者了。只是,考虑到琦礼那再独特不过的servant,这种程度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不过,不知因何原因,琦礼突然生出一种大逆不道的念头,似乎……看远坂时臣惊讶,失望,痛苦,苦恼等等,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
“不止一位,阻止assassin的,是一位很年幼的小女孩,头发很长,穿着一身蓝色的公主裙,怎么说呢?存在感强烈,或者说整个人都在发光那种感觉。”
“什么,琦礼,不止一位是什么意思?”
透过这失真的音色,琦礼甚至可以看到远坂时臣满脸震惊,完全失去了一贯装出来的优雅。不过,还不够……
“爱因兹贝伦这次召唤出的servant,很可能有四位。今天来到现场的,除了那位小女孩外,还有一位巫女,以及一位……嗯,胸部很大的少女剑士!”
“那位亚瑟王没有出现吗?”
“也不能这么说,那位少女剑士,手里就拿着excalibur。”
“是爱因兹贝伦想出来的策略吗?”
“不,不像是冒充,或者说伪装,两人的气质差的太远了。而且,这位少女将excalibur运用的很纯熟。那种熟悉程度,已经不是花费漫长时间浸淫出来的技术。虽然说不太好,那种感觉,就像是人和剑是不分彼此,一体化了一样。”
那边并没有立刻回应,大喇叭中,传来了来回踱步的声音。琦礼在心中暗暗描绘出远坂时臣焦急踱步的画面,当初向父亲撒谎时,所感受到的陌生感情,再次从琦礼心头一闪即逝。
过了好半晌,远坂时臣似乎才镇定下来,声音恢复了一贯的从容,透过这古老的装置传了过来:“琦礼,还有什么需要报告的事情吗?”
想象着远坂时臣一边忍受着沉重的焦躁,一边耗费心力戴上优雅的面具——琦礼就突然觉得,远坂家那条无论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优雅的家训,真的很有受虐倾向。
情不自禁的,琦礼脑海里,再次回荡起那句恶魔的呢喃“世界是残酷的,不想做m,就去做s吧!”
“嗯,爱因兹贝伦的master,不是预想中的卫宫切嗣,而是一个女人,银色的长发,绯红的眼睛。”
“是吗?算了,那种小事也不需要在意了。”
一听远坂时臣的回答,琦礼顿觉有些失望。他一直认为,这个情报比前几个更有震撼性,所以才留作压轴大戏。没想到远坂时臣的反应,竟然就这种不冷不热的程度。
老实说,在得知爱因兹贝伦的master不是卫宫切嗣的时候,琦礼真的是打心里失望了。甚至觉得,这场圣杯战争,至少失去了一半色彩。不过,在远坂时臣看来,卫宫切嗣,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充其量,也不过是位只值得唾弃的堕落魔术师而已……
不过,琦礼手头还有一个重要情报。最起码,在他自己的认知中,这情报是重量级的。言峰琦礼一眼就看了出来,那个存在感极为强烈的小女孩,就是那个恶魔女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琦礼却不想把这个情报透露给任何人。难道,言峰琦礼对那个恶魔女人,抱有自己所不知道的执着?抑或,只不过是单纯的想要……看那个恶魔女人将圣杯战争搞得天翻地覆?
正在琦礼沉思的时候,一位身着黑袍,戴着骨白骷髅面具的矮小身影,凭空出现在琦礼身前。矮小身影向着琦礼微微鞠了一躬,发出尚有些稚嫩的童音:“琦礼大人,战况又有新的发展。”
“通知现场的assassin,找个安全的地方化为实体,视觉共享。”
赶走脑海中凌乱的思绪,琦礼缓缓闭上双眼,将自己的视觉,与海港边的assassin连接在一起。霎间,言峰琦礼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发生在城市另一端的servant大战,真真切切的呈现在他视野里。
然而,一看到现场的状况,言峰琦礼忍不住出声惊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