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玉和佩玲坐在西餐厅里,一面品尝着盘中美味的佳肴,一面讨论晚上的宴会。
“宴会很正式吗?子威只邀我参加,却没告诉我该穿什么样的衣服。”佩玲埋怨道。
“我问过齐康了,他说往年他都穿燕尾服。由于往来的宾客当中不乏达官贵人,所以说得上是正式的宴会。”
“哇,那我该穿什么呢?”佩玲苦恼地看着自己。
“你不是在法国买了一件晚礼服吗?就是那件胸前缀有丝质玫瑰的塔夫绸礼服啊!”“好吧,我也只有那件可以派得上用场。对了,良玉,你打算穿哪件?”
“我正在伤脑筋呢!寿星是他外公,想必会有一屋子的亲戚,他父母也会到场,一想起这些,我就头痛。”
“头痛什么?”佩玲不解地问。
“你就没看到齐康跟我回家时,被我家人审讯的情形有多悲惨,我真担心到时候也跟他一样,被人当作橱窗里的货物评头论足的。”
佩玲被她担忧的表情逗得噗哧一笑“看来,你今天晚上可难过了。”
“你知道就好。”良玉哀声叹气地喝完咖啡,突然,一股冷颤自背脊窜起,血色#x5f88#x5feb地自她的双颊消失。“佩玲,我身后有没有人?”她压低声音询问好友,佩玲被她眼中的惊惧所感染,神经兮兮地直往四处乱瞧。
“我没瞧见什么。”
良玉鼓足勇气往后看,也没发现任何异状,她抚了抚胸口,暗骂自己太过紧张。
“怎么了?”
“我我突然感到寒毛直竖,可能是太过紧张了。”
“现在有没有好一点?”佩玲关心地握住她的手。
“我想没事了,我们也该回公司了。”两人结完帐后,迅速地离开了。
她们前脚才踏出门外,马上有个戴墨镜的男人从盆栽后闪了出来。他紧跟在她们身后穿街过巷,注视着两人走进一栋现代化的办公大楼。
他迟疑了一下,随即跟着一群人鱼贯地走进宽敞的门厅,一部电梯刚好关上。他在门厅内没有发现良玉,于是猜测她大概搭上那部电梯了。
站在大厅双眉凝思了片刻,手中的书本启发了他一个想法。他朝门厅里的管理员走去。
“先生,请问您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位穿淡绿色长裙套装的小姐,跟一位着白色短裙的小姐走进来呢?”
“你找她们有事吗?”管理员怀疑地盯着他。
他马上从可亲的娃娃脸上挤出笑容“刚才在餐厅时,她们把这本书留在那里了,我只彷佛看见她们走进这栋大楼,却不敢肯定。”
“喔,她们在旅游杂志社上班。”管理员放心地指出。
谢立群马上扫描了一遍墙上挂的公司名称索引,#x5f88#x5feb就找到旅游杂志杜。
“不晓得她们贵姓喔?”立群故作漫不经心地问。
“其中一个好像是姓高的样子。”
立群朝管理员点头道谢后,便乘电梯上楼。他在杂志杜门口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走进去。
“小姐,我这里有一本书是一位穿淡绿色长裙套装的高小姐留在餐厅的,管理员告诉找她是贵公司的员工。”他堆满偕容对门口的总机说。
“你是说良玉吗?”怡秋毫无心机地回答。
“是,就是她。”立群小心地掩藏起心中的欢快,将书交给总机。“请交还给她。”说完,立群马上转身离开,开始筹画他的追求计划。
原订于周三返回台湾的谢立群提前于昨晚抵达机场,也许是警方的一时疏忽,竟然没在机场截住他,可是立群还是从航空公司的同事那里,得知了警方将约谈他的消息。
由于警方约谈的对象还包括另外几名同事,所以立群并没有马上醒悟到自己已被列入嫌犯中。由于他心里急着想寻找意中人的下落,因而根本不愿浪费时间自动到警局报到,当晚就搭了出租车回台北。
他在市郊的公寓休息了一晚后,一大早就到街上乱逛,直到一点多时,他觉得有些饥饿,于是随意找了家西餐厅,却没想到会意外地碰到良玉。
罢开始时,他还不敢肯定是她,只好挑了个有盆栽遮住的桌位偷偷窥伺,直到良玉转过身来,他才眼神一亮。
立群压抑住满心的狂喜,跟踪良玉到她的公司,在探知她的姓名后,他找了家花店订了三天份的白色玫瑰,交代他们送到良玉的办公室,心中一面计划着要如何给心上人惊喜。
不过,当他神情愉快地返回市郊的公寓时,竟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在他家门口走动。他马上联想到警方约谈的事,觉察此地已不能久留。等到那两个人离开后,立群才返回屋里,收拾了一些值钱的东西,便匆匆离去。
齐康的外公唐铭辉的宅邸位于市郊,是栋占地约一百坪的平房,屋前还有个将近五十坪的庭院。
这栋租宅是唐铭辉的租父建造的,迄今已有一百二十年,当然,历代都有修茸,只是唐家人从来没打算将宅子拆建成现代化的楼房。
这一天是唐铭辉的八十大寿,他在警界的学生及后辈纷纷前来拜寿,这得归因于唐铭辉在四十二岁那年被调往警察学校服务,替警界培育了不少英才。在桃李满天下的情况下,尊师重道的警界高官当然不能错过这个向前辈表达敬意的机会。
另一方面,唐铭辉的独子和女婿都是商界名人,所以也有不少商场中人前来凑热闹。向来宁静的唐宅顿时冠盖云集,名牌轿车占满附近街道,鼎沸的人声引起了邻居的侧目。
齐康将身着淡绿色露肩长礼服的良玉扶出车外。这袭晚礼服是出自服装大师高第耶之手,主要以慕丝绫设计而成,不过,微露出胸脯的设计,让齐康看得眼睛快要凸出来,这样的美景他当然不容许任何人跟他分享,差点就醋劲大发,要良玉换穿别的衣服。
好在良玉有件同色系的披肩,披在身上宛如天上的云彩,再配上淡绿色的细跟凉鞋,看起来飘逸、轻盈,像足了云中仙子。
当两人手挽手地出现在贴有烫金寿字的大厅时,马上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齐康一边笑容满面地和贺客打招呼,一边不忘以眼神警告频对良玉行注目礼的亲友勿作妄想,然后挽着心上人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外公跟前。
“外公,这位是我的女朋友高良玉。”齐康献宝似地把良玉推到唐铭辉面前。
“外公,”良玉落落大方地喊道“祝您福寿康宁。”
“好好好”唐铭辉满意地直点头“齐康,你可真有本领,从哪里拐来这么美丽的小姐?”
“外公,良玉是我五百多年前就订下来的,让她做您的外孙媳妇好不好?”齐康撒着娇。
“有什么不好的?难得你这个浪子肯收心结婚,你爸妈一定很高兴。”
齐康又在唐铭辉的耳边说了好几句甜言蜜语,才挽着良玉走到正在招待宾客的父母面前。
“爸,妈,这位是我的女朋友良玉。”
齐母一见到儿子身边那位端庄美丽的淑女,马上笑得合不拢嘴。
“老伴,你瞧这孩子长得可真美呢,活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古代仕女。”
齐父满意地点着头。
“良玉呀,伯母一见你就好喜欢,明天跟着康康回家吃个便饭吧?”
“谢谢伯母。”
“爸,妈,我带良玉去跳舞。”
齐康挽着良玉进舞池,一曲又一曲地跳个不停,直到看见子威和佩玲的身影,才将良玉交给佩玲照顾,径自拉着子威到一旁交头接耳。
“怎么样?”齐康焦急地揪着子威。
“没找着人。航空公司说他昨天就到台湾了,可是机场的警察却没拦到人。我派了人到他的公寓去看过,也没见到他回来。”
“那到底是不是他呢?”
“非常有可能。几次命案发生时他都在台湾,而且根据第一位被害者苏蕙晴的家人指证,谢立群曾追求过死者。”
“警方为什么一开始没调查他呢?”
“可能是因为这件事只有苏蕙晴的妹妹知道,而她当时人在美国。这次是因为良玉指认出他,我才会一时兴起地打电话到苏家询问,刚好又是苏惠晴的妹妹接的,她很热心地到局里来指证,认出了谢立群。”
“那现在该怎么办?检察官是否已同意通缉他?”
“他叫我再等一天,如果明天再找不着人,他答应发出通缉令。”
齐康面色凝重地紧蹙着眉头,子威马上提醒他:“良玉在看你了,别让她担心。”
齐康深吸一口气,#x5f88#x5feb地挤出笑容看向良玉。
“佩玲答应在上班的时间尽可能和良玉寸步不离,我也会派人盯着良玉的住处。”
“谢谢你。”齐康握住子威的手道谢,两人并肩走回女伴的身旁。“良玉,累不累?”他轻吻着地散落在鬓边的发丝。
“不累。”
“那我们再跳一曲华尔滋。”他抱着她在舞池里旋转,直到最后一道音符落下,才深情地在她耳边低喃:“我还要预约你的下辈子,永永远远都不跟你分开。”
良玉在他怀里喜悦地颤抖着,彻底沉沦于他真挚的情意中。当他以吻封住自己的誓言时,她甚至忘了周遭的人群,热切地迎合他的唇,直到热烈的掌声一波波的响起,良玉才醒悟到自己的失态,只能将一张红似火烧的脸颊埋进齐康的胸膛,久久都不敢抬起。
第二天,良玉几乎是以踩在云端的心情冲进公司。
昨夜齐康送她回家后,又热情地拥吻了她好一会儿,他眼眸深处闪动着的炽烈光芒,有明显隐忍的欲望,她知道,他对她的渴望已濒临自制力的极限,只要一个触媒,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而大肆掠夺她的甜美。
她多少有些期待那一刻的来临,甚至在夜里偷偷想象两人做ài的情形。
她知道齐康曾有过别的女人,调情的技巧自然非一般的鲁男子所能比拟,光是他的吻就足以教她迷醉,一旦身心绪合,那种销魂滋味绝非未经人事的她所能想象得到的。
可是她仍控制不住满脑子的绮念,当夜就作了个荒唐至极的春梦。早上齐康来接她时,只见她脸河邡热地迎接他的早安吻,又在车上和他亲热许久,若不是上班快要迟到了,还不知道两人要缠绵到几时呢!
良玉冲进公司着急地打完卡后,抬头便见总机怡秋似笑非笑的揪着她。
“早呀,良玉。有人送花给你,我把昨天你遗留在餐厅里的书,连同今早的花都放到你桌上了。”
“书?花?”她眨着一对美眸,脑子里终于挤进这两个词。“什么书?谁送的花?”
怡秋耸耸肩“昨天中午有个男的说你把一本书留在餐厅里,还特地送了过来,我因为下午忙昏了头,所以忘了告诉你。至于送花的人我就不知道了,是花店送来的,一大束白色玫瑰,好漂亮喔!”
怡秋的欣羡只让良玉蹙紧了眉头,她根本没掉书,有没有可能是佩玲掉的?可是她不记得昨天中午和佩玲吃饭时,佩玲手上有拿任何书本啊!
至于那束玫瑰,会是齐康送的吗?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办公室,桌上那束纯白色的玫瑰花像个正拿着勾魂炼对她冷笑的幽灵,让她心惊胆战了起来。良玉摇了摇头,甩掉心申的不安,低头检查花来里是否附有卡片。
什么都没有。她如释重负地坐进椅子内,方才地还真怕会看到什么可怕的字眼。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束花不是齐康送的,可是她却宁愿是他。
昨天在餐厅时,她也有相同的不安感觉,好像自己正被什么恶魔给盯上般,如今再加上桌上的那本书
她随手翻了翻,是本关于前世今生的心理书籍,她的脸色条地苍白了起来,怔忡了几秒钟,才拨了齐康的行动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