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挺挺从我俩放对的圈子间穿过。
院中有几颗古树,的确并不非常开阔,但也不至于没地过路,就算真没,他也该等我们打完。此举无礼至极,我见沈识微也是脸色轻变,但转瞬过后,他和蔼地笑了笑,收拾枪招,闲闲站定。
除了沐兰田,还能有谁这么不给沈识微面子?
沐兰田对我俩一板一眼行个礼,走到檐下,却不进门,遥遥对着万歧一拜。
万歧早下座朝他迎来,大笑道:“你怎么现在才到?再迟一会儿,这次的好东西可不给你了。”
沐兰田道:“还乞闻争兄恕罪。”
万歧道:“手上无酒,拿什么赔罪?待会儿喝个痛快便饶你。”
沐兰田仍在槛外拱着手:“兰田此刻有事来央诸位师兄,欠闻争兄的酒债三日后十倍奉还。”
这是拼得自己得罪人,也要来拆台。
恶人自有恶人磨,我把戟撑在地上,幸灾乐祸看向沈识微。
沈识微不说也不动,既不看我、也不瞧沐兰田,事不关己,含笑望着堂前的对联。
眼见万歧也有点被噎住了,黄二师兄终于站了出来:“沐师弟,贵客远来,你这是做什么?”
沐兰田这漫长的行礼仍不放下,只是闻声转了个个,倒也挺方便。他朝着黄二师兄道:“兰田莽撞,但师命难违,待罚之身,岂敢与贵客同堂?”
黄二师兄假笑道:“沐师弟说笑了,何罚之有?”
沐兰田平平板板道:“自是有过,故而有罚。兰田还望师兄做主,教兰田与向师兄一起领罚。”
哐啷。向曲跳起来时带翻了生铁般沉的梨花木椅子,他喝道:“沐老八!冲着我来的是吧?”
沐兰田不理他,只转向我们:“还请诸位师兄与我一起去黄大师兄处走一遭。”
黄二管外事接待,黄大掌军政赏罚。
这段时间黄大师兄的名号能止小儿夜啼,怎么还有老师没叫,自己往政教处跑的?
向曲撸起袖子,直逼到沐兰田面前:“你当我怕大师兄?你他妈……”
沈识微终于读完了那副对联。
他略带点责备地唤道:“阿曲!”一边朝万歧歉意地一笑:“贵客在堂,岂是你说走就要走的?怎地这么无礼!有什么事情,下来再谈。”
向曲跳道:“这是他沐老八要发疯,你怎么怪我?!”
沐兰田也不反驳,只又道:“还乞闻争兄恕罪!”
至打进来,他俩人都没好好正眼看过彼此,现在视线倒是一起在万歧脸上聚汇了。
万歧脸上的那段花枝又再轻轻动了动。
她忽而柔声唤道:“英家妹子。”
英晓露正莫名其妙,被她一叫,茫然道:“是?”
万歧绕过众人,走到三小姐面前,笑靥承颧:“万某来时不知英家妹子也芳临栖鹤,所携都是男子使用的粗物,若要献给英家妹子,心中惭愧。有几件万某自造的小玩意儿还算精致,不知英家妹子可愿移玉趾一观?”说着轻轻执起英晓露一手。
英晓露还是没弄明白,被她抓住手,脸上莫名红了,直愣愣道:“好呀。”
万歧这才转朝堂上众人,笑着拜下:“万某无礼了,与三小姐稍去,回时再与诸位相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