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心跳陡然过速,一脚猛踏,踏碎了琼瑶,惊起了银絮。
这里的世道太难太难。
唯有我变强一分,它才能容易一寸。
我左肘横击,右掌平切,猛一俯仰,额头的汗甩进还未落的雪尘中。
我与它十指相扣,额头相抵。若我不能咬着牙前进,它就要从我身上隆隆的碾过。
可惜我把三十六路化返拳分别用最快速度和慢动作各打了三圈,还是没引出来那灵时不灵的六脉神剑。
正闷闷不乐地打算试试第七次。却见远处金光一闪,像有人晃着面小镜子。
我陡然收拢马步,想跳回雪壑叫沈识微。但喉咙里伸出来只小手,又把声音抓了回去。
要只是我看走了眼,沈识微还不得挤兑死我?
我将弯刀往身后一掖,伏低身子,轻轻朝那闪光处走去。
山河冷寂,我提着一口气,尽量不打扰脚下沉睡的积雪。说不定我看到的只是一块碎冰?
又一道闪光,却是转了转,隐没在了一颗树后。
我吞口唾沫,反握弯刀,正犹豫是该出其不意杀进去,还是扭头就跑时,对方却从树后面露出了半边脑袋,却也省得我麻烦。
只是他这一亮相,吓得我差点大叫起来。
我和沈识微这一路山中舛行,大自然占了压倒性的胜利。
哪有什么江湖俊杰,哪有什么濯秀六虚,我俩不过是雪山巨碑上蠕蠕前行的两只蚂蚁,谦卑得浑然忘我。而在无人之境,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造物,当真说不出的违和。
更何况这人造物还是个狰狞的面具。
面具打磨得光滑,正中一根尖锐的鸟喙,哈哈镜般反射出我扭曲成麻花的身影。唯一不反光的是两个滚圆的眼洞,那里面正滴溜溜转着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身侧刺啦一声轻响。我的余光中竟然又闪出一个他的同类。这位倒是露出了身躯,让我瞧见了他的一身红绒袄子和脖子上的翎骨饰串。
这倒稀奇,莫非乌梗山里还有德鲁伊?
但等我看到了他腰间挂的东西时,我就再也开不出玩笑了。
熟皮刀鞘、金吞、牛角把手,一串鲜艳的彩缡像个垂手而立的妻子,沉默而忠诚的从刀柄上直直垂下。
看来找我们偿命的人来了。
我满手是汗,握紧刀柄。此刻一触即发,我只待有个契机,就向他们脸上踢雪,然后转身狂奔回方才我们落脚的地方。
还没等我把脚尖不动声色地钻进雪里,背后就有人一扣我的手腕。
若不是早习惯了沈识微那阴损毒辣痛入骨髓的小擒拿,我怕是已回手一刀劈在他脸上了。
“你特么的走路怎么没声音?!”我冲他低吼。
沈识微理也不理,转上前来与我并肩而立,客客气气冲两个鸟德用真皋话说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