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该不会是神经了吧?
礼数上还一点也不能少。
我和英家兄妹也踏进院子,一一自报家门。世子心不在焉听着,一双眼在我们身上转了个遍,最后粘在了英晓露的身上不动。
听我们报完出身,他阴恻恻笑道:“原来这三家的后人都来了。我可等了好多年哪。”突然将眼一抬,声音里说不出的倨傲和兴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可知道我姓什么?”
我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靠沈识微当发言人:“您姓陈……”
世子似是嫌他说得慢,猛抢过话头:“没错!我姓陈,大靖朝的陈!我就是陈昉!”他激动得连声音都变了调:“你们还不跪下?!”
卧槽?跪下?
我左右看看,英长风和沈识微都衣衫一摆,在那满地黄土里跪了下去,晓露妹子也不情不愿地矮下了身,大势已去,我也只好跟着献上我的膝盖。心里想,就当这王八蛋发了个叼一点的视频。
陈昉见我们跪下,搓着手在我们面前踱了好几圈,好似享受得很,隔了好久才不耐烦地挥挥手:“都起来吧!”一边又在那条凳上坐下,拿手捋着自己的麻花辫:“我们什么时候走?这狗日的鬼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再呆了!”
沈识微道:“自然越早越好,若是殿下愿意,我们即刻出发。”
陈昉点点头:“你们等等。”
说着便转身进了屋里,我们当他要收拾细软,孰料他连衣服也没换一身,只是抱出个瓦罐。
他环顾了一番我们,最终把瓦罐塞到我手里。
莫非我就比他们三个长得像干粗活的?我心中骂了一声,掂着那瓦罐沉沉的,有几分分量,狐疑道:“这是……”
陈昉笑道:“这是?你不会自己看看?”
他这么一说,我可就半点也不想看了,但不看便是有违圣命,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揭开遮着罐口的一块脏布。
瓦罐里一个烧得黑糊糊的骷髅正瞪着我。
得亏我做了点心理建设,终于没把罐子失手丢出去。
陈昉见我吓了一跳,才讥诮道:“这是黄梧庭黄大侠的忠骨!黄大侠七年前过了世,临终求我一定要把他的遗骨带回老家掩埋!”
沈识微一怔,旋即冲那瓦罐一拜到底,便宜我也受了一揖,他肃然道:“当年灵芝一战后,家父便将黄大侠的家眷接进濯秀山庄照顾,如今两位黄师兄都已娶妻生子,黄家也是子孙成荫了。”
英长风见陈昉两手空空,不由道:“不知黄大侠是否还托付下什么?”
我知道英长风说的是传国玉玺,也看向陈昉。
这话却如触了他的逆鳞,陈昉尖声笑起来:“托付下什么?你还想要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步步紧逼,几乎凑到英长风脸上:“你要不要自己问问黄大侠?”
英长风忙低头道:“不敢!”
陈昉却是看也不看他,径直向门外走去。
到了门口,沈识微将自己的马让给陈昉骑,我见陈昉踌躇着不接缰绳,就知道他遇见了和我当年同样的难题。这次可没人敢拿窑姐儿的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