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在这样的环境里撩裤子有点奇怪。
而且又不是什么大伤,上药太磨叽,过几天就长好了。
“最后一次,”江应抬起眼睛看他,片刻后冲他很淡地扯了下嘴角,“算是还人情。”
游时心里突然有点紧。
自己无非就是给他送了一次药,至于么?扯什么还人情,如果真论人情,他们两个之间的账算得清么?
而且距离实在太近了……
游时本来就不习惯跟别人近距离接触,还是这种,完全被困在狭小空间里的近距离接触。
他几乎能听见每一点因为江应动作而发出的布料的微小摩擦声。
游时耳朵尖红了一点,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他妈要是敢动我把你打进医院……”
“哦?”江应挑了挑眉,“你先把腿养好了再说吧。”
游时还想说什么,余光里只看见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小心翼翼的扯了下自己裤脚,一点点把裤腿卷上来。
第18章 友谊赛
游时没机会细想为什么江应会随身在包里带着纱布和碘酒,因为后续上药实在太他妈疼了。
他怀疑江应在故意报复,他总觉得这次上药比自己上药疼得多。
但是低头一看,他动作很轻,一点点地用棉签擦掉膝盖处的沙砾,再一点点抹上碘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游时总觉得江应的手有点抖。
切。
不是打架挺厉害的吗?伤口都没见过?
上个药手都抖?
游时百无聊赖地想。
他这个时候必须想点什么,不然就会被江应的后颈和脸吸引走注意力。
他发现江应后颈上长着一颗小痣,若是换了其他人这个地方长这么一颗小痣都不会明显。但是江应皮肤白,那颗小痣就在游时眼前晃。
江应睫毛很长,在棉签碰上伤口,游时下意识一躲的时候,那睫毛也会跟着抖。
而后江应会垂下眼睛盖住眼里的情绪,淡声说:“别躲。”
这个时候的江应逐渐跟记忆中的江应相重合,跟他坐在自己桌前给自己改代码时一样。
但是现在似乎更加淡漠,带了点孑然一身的味道。
“好了。”江应把用过的棉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把剩下的东西往包里一装,站起来说,“药家里有吧?”
游时没抬头:“有。”
“好,”江应又最后看了坐在石凳上的游时一眼,垂在身侧的手蜷缩了一下,没去拉他,“走了。”
清瘦的穿着校服的少年踩着巷子里的落叶逐渐走远。
就好像他翘了一场考试跑过来,只是为了帮忙,然后再给游时包扎似的。
巷子里更安静了,仿佛刚才的打斗,石凳边小心翼翼的包扎都没发生过。
正值上午九点,天高云淡,阳光照射到墙边的青苔,硬而干枯的落叶在青石板路上哗啦啦地滚,发出细碎的声响。
游时坐着没动,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手肘撑住自己的膝盖,缓缓弯下腰,盯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