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嗒嗒的水从发尾滴向地板,悄无声息。“好。”我大声应着,重新走回浴室拿条毛巾。侧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我一条腿往上抬“有人监视吗?”“他应该没时间监视吧。”
紫耸耸肩,走到我身边,拿过我手上的毛巾帮我擦起头发。头微低下,让他更好地为我擦头发。“麒终于行动了。”“麒的性格受不了别人激他。”“哦,你很清楚。”“以前跟在育身边时知道的。”紫回答的声音不大不小。
我倒忘记了他曾是育的人,忽然间意识到一件事,我已经好久没想起育了,错,不是没想起他,而是没想起他对我的好。让我感动的那些事,似乎已随着我决定跟蓝虞对峙起,便慢慢遗忘,或者说被我埋藏到所谓的心灵最深处,但愿是心灵最深处吧,我这样祈祷着。
“你去趟3栋。”我跳下桌子,拿过毛巾自己擦起来,现在我不方便去3栋,只能让紫代我去了,紫的神色有点为难,看来是忌讳生。可以理解他的感受,毕竟在他的认知里,生可是个疯子。
而且生带给他的印象,可都是疯狂的直接复制。“放心。”拍拍他的肩膀。“好的,我要跟他说什么?”紫顿顿身子,声音倒也踏实。可以理解是被我训练出来的吗?苦笑。
“你什么都不用说,只要进他的房间就可以了。”有个衣在,生的行动并不是很自由,不过我相信他可以支开衣的。“嗯。”紫点点头便离开了,紫离开后,我跳上床,床上的奴被我弄得轻轻弹跳了几下。“我还以为你会隐瞒一些呢。”侧躺在床上,本已睡着的奴睁开眼。“我是这样打算的,不过现在想想,好象没必要。”
我把他拉起来,让他靠在我身上“奴,我问你,如果魑能够出去的话,会不会带你出去?”“我知道你的意思。”奴调整着坐姿“我劝你一句话,别想跟魑斗,你斗不过他的。”看来奴有点误会了。
“我怎么可能跟魑斗呢?我只是想知道,魑有没有可能带你出去?”“但愿我猜错了。”奴被我关起来后,神情一直很坦然,直到现在谈着魑的事时,他的神情才稍稍有点变化,但不大。“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带我走。”“可以相信我吗?”“像紫那样。”
真是聪明,马上就想到了,但是他的下句话,让我的脸色难看异常“伶,你知不知道你更没有保障,因为你太反复无常了,这样的你,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信你。”身子在他说的这句话下刻就僵硬起来。
我出口的声音也硬化不已“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实话吧。”奴笑笑,被绑住的双手让他无法摸我,他用肩膀轻轻碰了我的胸一下“我相信你有带我们出去的心。
但那只是你想想而已,真到万一时刻,我们只会成为被你抛弃的棋子。伶,也许你善良,但你的善良不是永远的,你偶尔的不善良才更可怕。我实在不敢。”
奴这个人,我一直认为他的嘴巴不老实,但他第一次吐真言,还真是狠狠摔了我一巴掌,而我却不知怎么反驳他。我拿什么反驳他,他说错了吗?没有,不是吗?“真可悲。”
喃喃着,我的声音怎可能轻松得起来“我这么让人不相信啊,我觉得是奴你疑心太重了。”
“疑心?”奴挑高眉眼里的疑惑,在我看来更是嘲笑。疑心,是我拥有得更多吧。推开他,我爬下床,走到一旁的桌子。
“我一直认为伶是个很好的人,老实讲看你现在这样,我觉得很可惜,但我不知道要不要向你说声恭喜。因为只有狠心的人才能在这个性奴集中营活下去。”“马后炮就不要了。”
我硬邦邦地回着他。被他这样一说,我心里好受不到哪去,甚至还有种憋屈的感觉,而在憋屈之下,是我自知的难堪。
奴没有说错,我已经变了,还是往跟自己性格相反的方向变去,但是,都到这个地步了,再说什么都无用了,我的计划老早就启动了,现在只等着收获结果了,我想,如果奴早点说这话,我会不会收手呢,答案是不会,吧。
“你想让我事后为你保密,在你放了我之后。”良久,奴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现在后悔说刚才的话了,因为我怕你会因此杀了我。”
“你在逼我,逼我承认我说过的话。我答应你,我不会杀你!”我的声音拔高了,奴是奴,他永远不会是紫,紫不会用我的话来套我,更不会让我心生手足无措的感觉。
奴,他也许没有我狠心,但他的手段绝不比我低。“我不想逼你的。”“我在你心里还真没信誉。”我转过身子直视着他“但这都是我造成的,怨不得你。”“你后悔了?”这一句后悔,奴自己都问得不确切。我笑笑“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