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
沈声含回头瞪他一眼。
落日给海面贴上零碎的金箔,包裹着海盐气息的晚风推不动大朵大朵的暮云,仿佛往火炉里泼油似的,天际燃起一片绯红的火光。
巨大的火球在被染成绯色的天际和沉沉的暮霭中神奇地晃悠着,海浪从远方像是细线一样平移过来,倏尔开成白色的,巨大的浪花。
银色的碎发也被夕阳亲吻,染上胭脂般的橘红,随着风,略过他的眉眼和鼻梁,浅灰色的眸子,像是有两朵牡丹绽放,复杂又漂亮的瞳色,几乎像是神话里的金瞳。
霍雲定定地看着,忽而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不是鸥鸣,不是风声,也不是海浪。
是心跳。
……
这一夜他们说了很多话,突然决定一起看日出,凌晨时沈声含终于坚持不住,靠着霍雲的肩膀睡下。
海浪规律而孤寂地来了又去。
无言的静谧中,霍雲终于靠近一点,手指碰到沈声含的发梢,绕一绕,清淡如雾的栀子香气让他想起那晚的江南雨季,他干渴地滚了滚喉结,于是没敢再靠近,就这样趴着看了一夜。
终于熬到了凌晨。
距离一下拉进,霍雲轻轻地捏捏沈声含的脸颊肉,像是细嫩的豆腐,软软的很好捏。
沈声含终于在睡眼惺忪中醒过来,懵了一会,缎子一样的头发从霍雲的手中溜走,只留下几根不听话的卷发绕在他的手指间。
霍雲就这样仿佛被点穴一般地僵住了。
沈声含整个人像是被戳到的小蜗牛,马上就要缩进壳里了:“天亮了?”
霍雲弯了弯手指:
“没事,看日出了。”
满海金波,朝日携爱意升起。
……
第二天凌晨七点,沈声含刚睡下大概四个小时,正是睡得沉的时候。
床头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欢快的歌声惊动了睡梦中的人,在足足半分钟之后,这人才不情不愿地挪过去摸到了手机,眼睛都没睁开。
接听电话,对面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柔和又有磁性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清润而温柔:“簌簌。”
不知道叫了多少次,又在心里念了多少次,这两个字才会像情人间柔软的呢喃似的,给夏日的晚风染上粘糊甜蜜的糖色。
幸亏沈声含没醒,不然他可要跳起来了。
而此刻魂飞天外的他只会说话含糊地已读乱回。
“你好。”
“最近过得好吗?”
“谢谢我不吃过桥米线。”
“……”对面的人似乎笑了笑,笑声低沉,仿佛大提琴拉出的曲子,无奈又宠溺:“缺什么东西吗?我给你寄过来。”
“啊?”沈声含翻了个身,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带着一点含糊,尾音软而娇:“把小鸡放到电箱里就好。”
对面似乎也知道他没睡醒,半晌,低声问道:“簌簌消气了没?”
这样小心翼翼的,斟酌又斟酌之后,问出来这样一句,似乎又是不需要回应的。
“不用……不用赶时间,电箱钥匙在地底下。”
对面似乎很不想挂掉电话,听见电话这头清浅的呼吸声,最后,也只是轻轻应一声:
“好,那我等你。”
前不搭言后不搭语,竟也显出这样的柔情蜜意。
……
客厅的灯坏了,霍雲从外面买了替换的灯泡回来。
沈声含非常积极地推荐自己:终于找到机会证明自己的动手能力了!他就是换灯泡小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