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身后，跟着一条长龙似的队伍。

这个队伍里没有成年人，全都是一些儿童或者小小少年。

和周围呆滞地仰头望天的成年人不同，这些小孩们的脸上并没有被“感染”上小丑脸谱。

相反，他们一个个表情生动，和平日里正常孩子们该有的模样没有差别，并不像被控制了神智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跟着小丑。

吹笛的小丑越走越近，然后很敏锐地发现了现场唯一一个没有被感染成小丑脸谱的成年人——保罗。

保罗顾不得害怕，他发疯似的冲到孩子们的队伍里，一个一个地仔细辨认着，他希望能在这队伍里，找到自己的孩子。

“我的马戏团里，原来也有一个魔术师。”小丑停止了吹笛，饶有兴致地走到保罗身边，淡淡地说道：“不过，那个家伙年纪大了，老眼昏聩，已经变不了魔术了，所以，能请你帮忙，在这自由女神像下，表演一个大型魔术吗？”

保罗没有理会他，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找到儿子，其它的什么也顾不了了。

“表演完，你的儿子自然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怎么样？”小丑说道。

保罗咬咬牙，恶狠狠地盯着小丑，大声道：“你把我儿子弄到哪里去了？告诉我！我儿子在哪儿？”

“别着急，别着急，稍安勿躁！”小丑完全无视保罗卡着他脖子摇晃的双手，脸谱上标志性的小丑笑容显得有些阴森：“魔术很简单，你应该也表演过……大变活人，怎么样？熟悉吗？”

保罗喘着粗气，他开始有些胆怯了，因为这个小丑的喉管明明被他捏得死死的，却完全不影响呼吸和说话，这太违反常识了。

一想到“常识”这个词语，周围一切的异常情景——上千个呆滞的成年人顶着小丑脸谱、吹笛的可怕小丑、跟着他的一大群孩子……瞬间，这些所见所闻，一起汹涌地冲击着保罗的神经。

“别害怕，魔术师先生。”小丑居然反过来安慰起了保罗：“你一定是个很爱孩子的父亲，对吗？为了孩子，你一定可以克服恐惧的，对吗？”

保罗心中的恐慌丝毫不减，但是想到自己的儿子皮特，他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不想再在这个可怕的小丑面前露怯。

“嗯，这才对嘛！”小丑的声音很尖锐，就像和垂死的猫儿交换了声带：“按我说的去做，你不仅可以和儿子团聚，还能成为这个国家有史以来最出名的魔术师，相信我！”

“你想让我怎么做？”保罗不敢去仔细思考为什么自己没有像周围的人一样，脸上长出一张小丑脸谱，他只希望这是一场噩梦，希望这场噩梦赶紧过去。

“你看到了吗？在我的身后，有很多很多的孩子。”小丑戏谑地笑道：“我要你表演的‘大变活人’的魔术，就是把这些孩子全都变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你的儿子站在你的面前，怎么样？这个想法是不是很棒？”

“变没了……是什么意思？”保罗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今天并没有准备这么大型的群体魔术道具……”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魔术师先生。”小丑跳上了一个台阶，在一个站在台阶旁的呆滞男人额头上拍了一下，这个男人马上就恢复了行动能力，他的手上捧着一个专业的摄相机。

没错，这人就是保罗之前花钱请过来，对他的逃脱魔术全程拍摄的媒体人。

“网络直播哟，一万多个孩子，像篝火一样，烟尘四起，灰飞烟灭。”小丑尖声尖叫道：“用他们的消失，来换回你的儿子！怎么样？划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