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了,秦非觉得是又干又涩,还有些痛。但他还是开口了:“你……认、认识……我……?”
那人一惊,猛地站起来,然后才反应过来似的,轻轻松开了刚才包裹着秦非右手的双手。然后轻轻为秦非掖了掖被角:“我的疏忽,你刚醒,别说话了。我去给你取点水,顺便叫大夫来看看。”
已经染上了温度的手再次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凉的有些刺骨。
秦非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那人站直身体,出了病房的门,然后忍着身体的不适,轻轻抬起了自己开始失却温度的右手。
刹那,他便感觉到了不对。
不对,一切都不对。
他秦非在那样的环境下活下来倒是有那么点点可能,但绝对不可能是现在的模样!
眼前这只手,苍白细瘦,显得十分脆弱。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烧伤的痕迹。
——不可能,绝对的不可能!
他永远不会忘记在火海中的那种绝望与疼痛,那样的烧灼过后,他绝对绝对不可能会是现在的样子!何况,他记忆中,自己的手也不是这个模样——他曾经不小心弄断过自己的右手小指,后来因为怕挨骂就偷偷咽下眼泪直到被发现,直接导致救治的最佳时间错过。最终的结果,自己的右手小指并不协调,骨头甚至是有些歪着的,虽然不仔细看就看不出。
可那可是自己的手啊!他秦非会认不出?
不会的……
那么……发生了什么?还有刚才医生提到的腿?
秦非眼神一凛,然后默默地阖上了眼睑。
——那个人,也许可以给自己答案。
只是未曾想到,因为身体的缘故,刚闭上眼睛,他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他醒来的时候,那个人正在用一根沾了水的棉棒,为他干裂的唇湿润。
见秦非忽然睁眼,那人冲他微微一笑,遮掩了微微的尴尬与不好意思,然后直起了身子:“这十多天,我一直是这样做的。”
秦非看着他,没有说话。
嗯,显然,“他”已经昏迷了近二十天。
那人看着没有丝毫表情变化的秦非,终于失了表情,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你还是这样……”
秦非自然在等着他的下文,没有去接口。何况,醒来之后,他的嗓子处便有些火烧火燎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他便只是看着那人,不发一语。
那人却是慢慢俯下身子,将他环在怀中,但没有触到秦非身上的任何一处。
脸颊贴近,呼吸打在耳边,异样的感觉让秦非呼吸一滞。也不知道那个人发现了没有,那人只是在小声呢喃,也不知是说给谁的:“秦非……还好你醒来了……还好还好……不要吓唬我……我承受不起……”
秦非的眼神有些幽深,却也一直没开口。直到直起身子的那人看见躺在床上的秦非滚动的喉结,才后知后觉地将水壶里的水倒到另一个杯子里,然后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根筷子,端着透明的玻璃杯走到秦非床前的陪护椅子旁坐好,将筷子伸进杯子里沾了沾水,然后放在了秦非唇边。
“你现在刚醒,不能直接喝水……先润润喉咙吧。”
秦非默默垂下眼,将眼中的复杂掩饰地很好,配合地轻轻启唇,让水滴到自己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