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医院的伙食不太好,治疗也有些艰难,加之谢宁这些天的冷遇,让他原本就不太胖的身子越发的消瘦起来,脸颊的线条也利落了很多,竟然隐约透出半分的成熟男人才有的担当和硬朗起来。
萧佑正在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市一院是公立医院,建筑密集,住院区并不是很大,床位紧张,加之这还是一栋历史悠久的老楼,窗外委实没有什么风景。
萧佑的身前摆了一个笔记本电脑,看起来竟然透出两分安静的和煦文静。
这简直不像是形容萧佑的词。
谢宁看着这个孩子无声的走了走神,这些年来他带着萧佑像是埋在心里的一根刺,他难受萧佑也难受,互相折磨,互相帮扶,走到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样的一个人了。
他轻微的抑郁,萧佑何尝不是暴躁痛苦?
正在他走神的一个空挡,萧佑转头看见谢宁,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哥,你来了?”
好像对于谢宁这些天对他的冷代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活该了。
谢宁回过神来,坐在了萧佑的面前:“最近还好吗?”
他一如既往的没有说过自己未曾见他的理由,也没有说出自己的近况,萧佑却好像从他的表情里发现了蛛丝马迹,脸上的笑容缓缓的收敛了一点。
“我很好,腿上已经隐约有点儿感觉了。”他汇报了自己的身体情况,没有做任何的抱怨,连这些天的心理历程也一并隐瞒了。
谢宁点点头:“稍微再等等吧,阿曼已经开始联系投资人,等你手术结束就可以去开画展了。”
萧佑迟疑了一下,很久之后,才慢慢的道:“哥,我不想再举办画展了。”
谢宁一愣,看着他忘了说话,萧佑则是沉默了一会儿,把电脑转到了谢宁的面前,谢宁一愣,发现那是一份邮件,全英文的,录取通知书。
是英伦还有米国以及澳洲的几家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谢宁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发现这些大学居然还是世界有名的艺术学校,最起码并不是诈骗犯。
萧佑看着谢宁惊讶的挑眉的样子,又欢快的笑了起来,笑了两声,他又收敛了笑意,掀开了被子,扶着床下来。
他的双腿无力,根本没法儿支撑自己站着,他扶着床撑着自己缓缓的跪了下去,用一种无力又扭曲的姿势跪在了谢宁的面前。
谢宁有点儿愣,都忘记扶着他站起来了,一时间待在那里忘了说话。
“哥,”萧佑垂下头去:“我谢谢你,这些年你很辛苦吧,在我都已经自暴自弃的时候,你还不离不弃的站在我的身前,想要拉我出深渊。”
谢宁慢半拍的弯下腰去,伸手拉他:“这些话……”
“哥,你听我说,”萧佑握住谢宁的手,挡住他的动作,慢慢的道:“自私任性,刻薄仇恨,甚至心怀恶意,这样的我,你还没有放弃——”
“我该为自己任性付出代价,该为自己所受的恩惠报恩,对您,我下辈子但你当牛做马的还您,这辈子——”
他闭了闭眼睛,极为的冷冽:“我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