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连坐。”桉郡主慢慢喝了一口茶,“安怡是我的朋友,她刚过头七,我不愿见宋家又遭此难,所以前来告知宋夫人。”
鲁氏微微一顿,倒有个地方想不通,眉眼微挑,“却不知郡主为何要告诉妾身,而非直接告诉我家老爷。”
桉郡主缓缓放下茶杯,暗叹柳雁连鲁氏这样狡猾的一问都想到了,这隐隐的自愧不如让她十分不舒服,淡声,“宋夫人是傻子么?”
鲁氏忍气,“什么?”
桉郡主语气尽是嘲讽,“本郡主问你,你是傻子么?这件事外露本就是死罪,我再明目张胆去找宋大人说,是自己找死么?我告诉你,是因为你是他的妻子,难不成要我找那些妾侍?本郡主说与你听,你要告诉宋大人也好,不说也罢,我对安怡的情义,也止于此。既然宋夫人怀疑本郡主,那也不必再说了。”
说罢起身要走,鲁氏慌了,拦住她,“桉郡主方才说的连坐罪名可是真的?”
桉郡主冷笑,“是假的。”
鲁氏急了,“刚才是妾身的不对,还请桉郡主指条明路。”
桉郡主稍稍迟疑,低声,“就看圣上怎么个意思,若是大怒,宋家全剿。要逃,今夜就同宋大人一起逃吧。”
见鲁氏面有犹豫,桉郡主也不急。父王确实奉命暗查朝廷可还有余孽勾结,只是宋保康不过是渔网里的小鱼,犯不上什么大错,是可以放过的。
“只是宋大人哪怕是逃了,也是戴罪之身,朝廷一旦让官兵追赶,怕也难逃。只是宋夫人和宋大人伉俪情深,定是愿意和他共患难的。若是走水路,倒还有一线生机,而且夜间逃离,更是易事。”
“夜里有船夫?”
“别的船埠没有,我倒知晓东郊船埠有的。”
鲁氏脸色泛白,“若、若是……与我夫君兵分两路呢?”
“官兵必定是往他那追,追到了宋大人,其他宋家人抓不抓都无妨了。”
鲁氏下意识点头,桉郡主又道,“不知夫人可记得那连大人,还有郭大人?白日里上了早朝,夜里回到家安睡一晚,第二日却被官兵堵住了大门,全家送入大牢。男的为奴,女的为婢。”她已是起身,“言尽于此,我也不便多留,宋夫人自个想吧。”
听她说了这些,鲁氏才真的心惊胆战起来,半晌腿上才有气力,往外走去,同楼下等候的下人一起回了宋宅。
隔壁厢房窗户旁站了一人,待看见窗下的人上了马车,这才从窗户背阴处走出来。转而走过去将那被绑在椅子上中年男子嘴里的布团拿掉,给他解了绳子。
宋保康前来应约,进门就被人敲晕了脑袋,等醒来就发现被人绑了,嘴里还塞了布团,眼也被罩住。稍稍挣扎,脖子上便有冰凉利器顶住,再不敢多言。听得隔壁厢房的对话,很明显这是污蔑,他跟右相确实走得稍近,可那清剿风波早就过去了,只是让他听这话的用意,却也明了。可是在试探鲁氏对他的忠诚?
那自是不必说的,他们夫妻二人鹣鲽情深,哪里用得着试探。
正想着,眼罩终于扯开,晚霞红光刺眼,当即抬手拦住,半会从指缝隐隐看向前面,见了立在前头的妙龄少女,已是诧异,“是你?”
柳雁面色淡淡,“宋大人好歹是翰林出身,脑子不至于愚钝到不知方才郡主同你夫人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打赌,她定会卷走家财,弃你而去。那你也可以看看她的真面目。”
宋保康冷笑,“挟持朝廷命官,好大的胆子,哪怕你是柳将军的女儿,本官也定不会放过你。”
柳雁看了他一眼,只觉生厌,“随你便。”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