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道明。
第二件是苏定临走前给她的,一个写着“不通”的破旧纸张。之前他在雨中跟她说他欢喜自己,她并不信。看见这保管得十分好的纸张,才明白,他说的可能不是假话。但她已有她的齐哥哥,苏定的心意注定只能辜负。这纸,便是在提醒她,两人只是朋友,而绝无情谊之外的感情。
第三件,是一颗墨绿色的珠子。这珠子,是父亲给她的,说是生母生前最喜欢的珠子。
而今,她将第四件东西放在箱子里,像是这十五年来的缩影,拥有、失去、拥有、失去……不断起起伏伏,在得失之间经历人生悲欢离合。
将这些珍贵的东西放入箱子中,不是将于她很重要的人放下,只是放在心底另一处地方罢了。
缓缓关上箱子,暂且忘记。梳妆好后,她才出门。
一直惴惴不安守在门外的管嬷嬷见她出来,稍愣片刻,小心问道,“姑娘要去哪里?”
“考试。”
管嬷嬷十分意外,“考试?”
柳雁点头,今日是四夷馆考试的日子。
管嬷嬷眼里已尽是心疼,不见她落泪,自己反倒哽咽,低声,“奶娘知道了,这就是让人备车。”
她走了后,柳雁将手中请柬给杏儿,“送去给桉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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桉郡主没想到柳雁要见她,那日宋宋出殡,也未见到她,让哥哥和柳长安打听了下,才知柳雁一直在房里,常是半夜也见灯火,却不知在做什么。听闻昨日是四夷馆升官考核的日子,柳雁早早就出了门,说是去考试了,当真让她吃惊。
莫非宋宋头七未过,柳雁还挑灯夜读?
别人或许会道柳雁冷血,一心只为升官,可桉郡主却更觉心中沉甸。柳雁和宋安怡的情谊,她不能说是最清楚的那个,但绝对也不是最不清楚的人。
坐在包厢里的她十分不安,已想了百遍要怎么说话方能不刺激她。
等了小半会,才听见门外有声响。伴着门开的声音,桉郡主已站起身来,往那看去。一见柳雁,已是愣住。
柳雁的模样艳绝英气,是女子中少见的,可英姿飒爽,也可软玉温香,可如今却憔悴无神,是她未曾见过的。桉郡主顿了顿,等她坐下,才随之坐身。见她伸手便来拿酒,抬手拦住,“先吃点菜垫垫底,暖酒空饮也伤胃。”
柳雁也不抗拒,拿筷吃菜,可吃了两口,就觉要吐了。她摇摇头,放下筷子,又去拿酒。桉郡主迟疑稍许,这才给她。
等她喝了两杯,桉郡主说道,“要我帮什么忙,直说吧。”想了千句万句,到底还是免去了那些柳雁已听过千次万次的安慰话,直白问了。
柳雁放下酒杯,神色漠然,说道,“宋宋当日本可以活的,可易太师和易夫人让她服用了两粒催生丹,导致宋宋血崩……而死……”
桉郡主这才知晓宋安怡的死因,已觉脊背寒凉,“唉……”
“我要让对不起宋宋的人,都得到报应。”
“你要我帮你对付易家。”
柳雁摇头,“不必,我自有法子。”她的嗓子那日哭哑,这几日也少说话,如今自己听来,也显得憔悴沧桑,“你帮我去跟鲁氏传个话。”她又道,“我不愿欠你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桉郡主看了看她,“难不成我要你断一只手给我,你也愿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