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褚阳说道,“还不曾,明日打算去拜见拜见。”
柳定义心想总不会跟女儿一样的缘故吧,问道,“为何明日才打算去?”
齐褚阳笑笑,“薛院士刚回京,前去拜访的人定然不少,不好再过去给他添麻烦。总贪心得想多说两句,所以打算在人少之时过去。薛院士非拘泥形式的人,定不会觉得早去的人方是真心,晚去的人毫无诚意。”
柳定义暗叹,两人真是一个脾气,“长安和雁雁也没去,不如一起去吧。”
齐褚阳正想见柳雁,苦于没机会。一听这话,点头应声。
翌日柳家马车驾驶到半路,果真见着齐褚阳等在那。柳雁见他俯身进来,并不再刻意避开视线,反正呀,哥哥知道自己欢喜他,齐褚阳也知道自己欢喜他,犯不着虚情假意特地回避。这一看又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舍不得少看一眼。
齐褚阳坐下身,柳雁就道,“等会去接了冷先生一块去,她一人不便过去拜访,肉包子学监定也定不乐意她去。”
听见这久违称呼,齐褚阳只觉记忆悠悠飘回万卷书院。不得不说,自从薛院士辞任后,书院就与其他书院无异,没有了牵钩大赛,也不再外出踏青,每日都是念书念书,人都要呆板了。
到了包家,柳雁进去请人,说去赏梅。包天同又怎会不知她的意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多说,让妻子随她一同出门了。
薛院士居无定所,之前住在客栈书院,如今回来,众人纷纷献出闲置宅子,最后他却择了个小农院,连那门都好似一推就要散了。
柳雁小心翼翼敲那破旧木门,这一敲,那门竟然真的啪擦倒下,扑了一地的土,可吓了她一跳。
那飞扬的尘土扑进院中,只见里头正在喝茶的两人直直往她看来。里头一人,可不就是薛院士。
一别多年,薛院士的脸并没太多变化,双目仍是明亮有神,正气依旧。
喝茶之人当即说道,“看这破门而入的架势,我看呀,不要叫柳小将军薛恨恨了,该叫柳壮士。”
柳雁没好气道,“先生不要再胡乱给我取绰号了。”
爱取绰号的人,除了郑昉,还能有谁。
薛院士朗声大笑,“这几日来人颇多,当真是将门槛踩烂了,并非是你怪力。到底是个大姑娘了,郑先生像往常那样打趣,无怪乎她要不乐意的。”
郑昉叹道,“她素日不也是不乐意的。”
薛院士见到随后进来的人,这才起身,“冷先生。”
冷玉见了他们,淡漠的脸上才稍有动容,却极力压下,“薛先生。”
两句简单问候,却耗了数年光景。连柳长安和齐褚阳都听得唏嘘感慨,世间已太过无奈。
柳雁也是唏嘘,可并不悲切,当年无奈别离,如今又能聚首。那便不是没有希望,只要人活着,那什么都能再做。
几人从清晨倾谈至傍晚,竟也不觉得腹中饥饿,直到倦鸟归林,才觉晚了。众人起身告辞,出了门。柳雁又想起还有话要跟薛院士说,便折了回去。
“薛院士。”柳雁说了一日,嗓子略有些干哑,“前些日子,太子让人传话于我,说太子他日登基,有意恢复女官制,盼先生能扶持左右。”
薛院士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柳雁见他眸色略有迟疑,问道,“先生在怀疑太子并非真心么?”
薛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