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她有了银子,总想着将当年的不情愿以别的方式泄恨在别人身上。这也改不了了。不过女儿说的没错,要是让柳家知道,她就没这安逸日子过了。
惊怕下人听见,她拉着女儿进了屋里,关上门,软了声音说道,“娘听你的就是,哭什么。”
柳芳菲睁着泪眼看她,“当真?”
“自然是。”郑素琴笑笑摸她脑袋,又抱了抱她,“别哭,让下人听见多不好。”说罢抬手给她擦了泪,又洗了脸帕给她抹脸。
柳芳菲是信她的,骗她做什么?无论如何,总算是不觉得那样难受了。
“对了芳菲,四太太的茶喝完没?”
柳芳菲拿着帕子擦净脸,“约莫快喝完了吧。”
“娘说什么来着?让你好好看着,要是没了就来拿呀。”郑素琴走到窗台下,打开木箱子,从里头拿了个铁罐子出来,倒了许多茶叶在纸包里,折得很是齐整,“记得拿回去。”
“嗯。”
“还记得娘跟你说过的话么?”
“记得,这是芳菲送她的。”
郑素琴笑道,“对,你呀,身为女儿,要好好孝敬她。她不是说这茶香,喝着可安神么,你可得上点心,别让她觉得你疏忽了。这茶不能断,可不能让别人去添茶叶,挡了你的孝心。”
柳芳菲抬头看她,“她不是我娘,我也不是她的女儿,我只有娘你一个。”
郑素琴拿着铁罐子的手势微僵,柳眉轻微高扬,面上依旧带笑,“娘也只有你一个女儿。”
柳芳菲心下欢喜,真想留在这。可郑素琴不许,天色还没黑,就让她拿着纸包回去。嘱她定要放方青的茶罐子里,别忘了。
柳芳菲拿着茶叶回到家里,去跟老祖宗请了安,才回院子,很是不愿地敲了方青的房门。可开门的却是柳定泽。见到他,又想到母亲红杏出墙的事,竟羞愧得说不出话。
柳定泽蹲身问道,“芳菲你怎么了?翰翰早就回来了,你去哪玩了呀?”
柳芳菲不敢和他说话,把茶叶塞他手里,“给母亲的。”说罢就走了,像逃跑一样。
女儿还是不亲自己,柳定泽略觉失落,没法习以为常。他拿着茶叶进屋,找了找见茶叶罐子放在桌上,过去想装好,让媳妇夸一夸他。谁想步子没走好,整个人往前倾倒,手里的茶叶像飞雪哗啦飞散出去。
柳定泽摔了个大跟头,脸和鼻子都撞伤了,疼得他捂脸趴在地上缓了许久才爬起来。手撑在地,只觉有东西刺着了手,挠挠头往旁边看去,吓了一大跳,“茶叶!”
散着幽幽茶香的茶叶散了满地,他想偷偷捡起来当做什么也不知道放回去。可是想到这是给媳妇喝的茶,这么做太缺德了。但他不想挨骂……万一媳妇说他毛毛躁躁的怎么办?而且这是女儿送的,一定会挨骂的吧?
苦恼了好一番,柳定泽还是没那个胆子,干脆速度扫起来,全埋在屋里的花盆里,又拿茶杯捣碎,就好像在花盆里放了什么细小枯草。毁灭证据后,这才放心,高兴地跑去洗手。出去后又让常六去买一大包茶叶,放满茶罐子。
做完这些,柳定泽觉得自己可聪明了。可惜不能告诉媳妇,否则得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