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微微点头,拿干帕子给他擦手,“好。”谁知日后变数,她肯定要趁着柳家还安和时,多为他和自己存点银子。柳家一世平安自然最好,就怕一朝变故。
像他们方家,昨日辉煌,今日就落败。
这也造成她无论身处多么安乐的位置,都免不了要忧思往后。绝没有盼着柳家落败,只是止不住去想万一落败了,她要如何跟丈夫存活下去。
老太太叮嘱的没错,四房,得靠她。
“媳妇?”柳定泽唤了她一声,“洗好了。”
方青把帕子放好,替他理理衣襟,“四郎,你不是想去河边放花灯么,今晚我们一块去吧?”
说到玩的柳定泽定不会拒绝,虽然不是放花灯的时节,可媳妇说的,一定能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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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伊始,春雨已不像上月那样不见停歇。偶有落雨,倒惹人喜欢,文人骚客郊外同游,吟诗作曲,好不热闹。
万卷书院临山近水,更是草长莺飞,远远看去,微有白雾,更像仙境。
已是接连放晴五日,众先生趁着晨钟未响,纷纷出来晒晒日头。只见院中一个身形清瘦的中年男子站在那,仰头看着朝阳和天穹。
卷云轻薄,缕缕飘染湛蓝天色,看得薛院士面上渐露笑意。
有人问道,“薛院士,可又是在看明日气候?”
薛院士不答,用力往上跳,重重落下,再看看地上,并未陷入土里,鞋底也没沾上湿泥,地已全干了,这才笑笑,“明日又是一个晴朗天。”
另一人敲敲手中烟杆,趁着去授课前多吸几口,笑道,“定是又想做些事了。”
果不其然,薛院士朗声道,“明日牵钩。”
牵钩,又谓之钩拒。当年楚国兵强马壮,水军舟师更是强大。发明了一种名叫钩拒的兵器,以用于水上作战。两船相遇,敌军退败时,军士用钩拒将敌船钩住拉之,使之无法脱逃。敌军自然会划船逃之,一拉一扯较量着气力。后就变成如今的牵钩。只是并非以兵器较量,而是化为长绳,双方各执一头,中间系上彩绸,地上描画河界线,越界者,败之。
而今牵钩并非局限男子,女子也有以此为乐。纤弱女子较量力气时,柔柔弱弱,与男子所表现的阳刚全然不同,各有各自的可观处。
柳雁听说明日举行牵钩,撇撇嘴,定是那薛洞主想的点子。不过也不是不好玩,比上课好多了,心里是接受的,可又不能明着支持薛洞主,便坐直了身只是听着。
郑昉说完举办牵钩的五日安排,见柳雁竟然一声不吭,心头咯噔,这小祖宗该不会是又病了吧?上回可把他内疚得不行,坐立不安,寝食难安。等柳雁终于来书院,不见她瘦,自己倒是瘦了两圈。
“可有异议?”郑昉环视一周,满堂无人说个不字。他又道,“那就明日开战了?”
“先生。”柳雁回过神,朗朗叫出声。
郑昉只觉心尖要冒出冰水来,她何时问过简单的问题?只怕等升到夏班,有了“问难”这一课,她定会难倒许多先生吧。
“且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