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狗玩得正欢,这时张鸣曦挑着一担麦个子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小汉子。
白竹忙站起来一看,跟着的是李立维,也挑着一担麦个子。
“立维,你又来帮忙了?这可怎么好意思啊?鸣曦回来了,你就不用来了。农忙时节家家都忙,怎么能天天耽搁你的时间?”胡秋月见李立维又主动来帮忙,既不好意思,又发自内心的感谢。
不等李立维回答,张鸣曦笑道:“我去田里的时候,姨父和立维已经割了好半天了。我让他们回去,姨父倒是回去了,立维一定要来帮我。两个人干活快多了,麦子已经割完了,吃过饭去收回来就好了。”
李立维拉着衣袖擦着头上的汗,笑道:“大姨,我家田地少,没有多少活计。你家需要人手了,就喊我一声。”
一时院子里热闹起来,宴宴也跑出来凑热闹,站在灶屋门口笑嘻嘻的望着他们。
他早上起来就去烧火,还没梳头洗脸,这时蓬头垢面的站在那里傻笑,眼角还糊着两坨眼屎。
一家人忙着铺麦子说笑,都没注意到他。
李立维看了他一眼,走到他面前悄声问:“宴宴,才起床吗?”
宴宴看见他,就想起了昨天傍晚送钱给他,却追不上,抓石头打他却险些打到自己的脚后跟的糗事。
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谁说我刚起床的?早起来了,干了一早上活呢!看,馒头都熟了。”
李立维微微一笑,依然很小声地说:“先去洗脸吧!”
宴宴意识到自己还没梳头呢,忙跑进卧房,拿起镜子一照:我的娘呀,镜子里站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哥儿,头发乱糟糟的披散着,还零零星星地沾着草渣,脸上被锅底灰糊地小花猫似的,眼角还糊着两坨眼屎。
宴宴虽然年纪小,却正是爱美的年纪,这邋里邋遢的样子被外人看见,一时羞愧不已,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心里懊悔,一时恼起来,他不怪自己没有一起来就去洗脸,反倒怪起李立维不该看他。
他一把抓过梳子,一下下狠狠地梳着头发,嘴里嘟嘟囔囔的骂道:“什么人?不学好,偷看人家,让你偷看,小心烂眼睛!”
他梳好头发,扎上哥买给他的头巾,拿了洗脸帕,跑去井边,舀了一盆水,仔仔细细的把脸洗干净,还擦了脖子,擦了手,漱了口,把帕子洗干净,晾在竹竿上。又跑回卧房,拿着镜子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见自己洗干净了,依然是那个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张鸣宴,这才满意的收了镜子。
他跑到灶屋,大家已经坐着开始吃饭了。
胡秋月把煮好的腊肉切了满满一碗薄片,盛了一大碗白菜汤。
想想李立维在,两个菜不够吃,又跑到园子里摘了些辣椒,炒了个虎皮青椒。
他们家四个人吃饭,本来是一人坐一边的,现在宴宴来晚了,自己常坐的位子被李立维坐了,他又不好让人起来,只好坐到白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