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之中的文宁街区倒是显得比以往文静了不少,暴雨和闪雷之下没有了夜晚的站街女,没有了皮条客的谩骂与牛皮,老旧的街道被雨水冲刷出本来的青石颜色,颇有一番宁静之意。
德洛丽丝穿着黑色的雨衣,隐藏在一个破旧的屋檐下边,雨水时不时的滴落在连帽上。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这么样的一个决定,白天失去母亲的男孩仇恨的眼光让她心中格外地难受,警察厅的不作为让她心生愤怒,她不想再看到更多的人遇害,于是单独出现在这里,希望一次性地解决掉那个杀人割头狂魔。
她雨衣下穿着暴露的短裤,风刮起下摆时不时地露出粉嫩的小腿,凶手下手的对象都是夜间出来的娼妓,她特意把自己一条长裤的裤腿减掉大部分,办成这样站在这里。
然而入夜时分却下起了倾盆大雨,站街女全部都不做生意了,但是她却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任凭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
不过幸好上次碰到的那个环卫工人大爷送给了她一条黑色的雨衣,就是她此刻披着的那件。
“文宁区还是有好人的。”
想起那个露出慈祥笑容的大爷,在下雨的天气还一丝不苟地捡完最后一片垃圾,她的心中忽然感觉到自己身为警察的责任。
她的右手背在后边,手指触摸到那柄银色的细刺剑,细刺剑不算太长,比一般的刺剑还短上很多,但是剑柄之上雕琢着细腻的银色镂空花纹,一枚银色的晶石如同眼睛一样镶嵌在镂空的银纹之间,煞是好看。
这把剑给了她在雨夜中站立的勇气和制服歹徒的信心,只不过她的身体越来越寒冷,即便是这样,德洛丽丝也准备等到午夜再回去。
“我一定要抓到那个凶手。”
哈了一口冷气,她驱散掉恐惧的情绪,给自己打气。
······
下雨了。
文宁街区今年夏季没有下过如此暴雨,这是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
人们纷纷躲到屋子里面,本来不宽阔的街区显得空空荡荡。
昏暗的房间里,灰白色头发的高大老人咳嗽了两下,雨天潮湿的空气让他的身体稍微有些糟糕,常年的战场生活摧残了这具原本强大无比的身体,胃病,肺炎,鼻炎,肌肉损伤,一旦到了雨天,类似这样的小病小恙就不断纠缠着他。
老人看了看时间,穿上了他那件宽大的长袍,走出了屋门。
屋子是几家人合租的,隔壁带着三个小孩的穷夫人看到了即将出门的老人。
“里佩尔先生,下这么大的雨,也要去教堂吗?”虔诚的穷夫人看到老人的身影,不禁在胸前画了个棱形,“愿诸神庇护着你。”
在文宁街区的尽头有一间破败的小教堂,怜悯世人的慈爱公正之神。在多数人是无神论者的多米尼克帝国,神只是一小部分人寄托希望的所在。
“不,夫人,我早就已经不信神了,我去教堂也不是为了向神祷告,神是不会怜悯世人的,世人需要自救,民主会带给我们公正、公平。”
老人郑重地举起他手中的那本绿皮书,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