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慢慢恢复常态的夏汐低头往床下看,隐约间看见的一点被子起伏,给了她在和小同桌同一个房间就寝的真实感。
“怎么了?”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陈温予问她。“桌桌,你困吗?”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终于能平稳躺下的陈温予反而睡不着了,她说:“还好。”
夏汐兴奋:“那我们来聊天吧。”
“可以啊,聊什么?”陈温予补充:“不要聊到太晚。”
“那就只聊一个吧。”夏汐发出‘emmm’的声音,说:“聊什么呢,让我好好想想。”
“没关系,你慢慢想。”
五分钟以后,在陈温予快要忘记这回事时,夏汐突然开口:“桌桌。”
“嗯?”
“你初中是在海城念的吧,为什么会来安城呢?”
夜晚使人沉思,也快速催发着人的倾诉欲,陈温予很平静:“我爸妈离婚了,这里是我妈妈的故乡。”
她来这里,大概是为了逃避现在的那个家吧。
在年段室与同学间听到了诸多版本,这还是夏汐第一次在陈温予这里听到事情原版。她从床上探出头,黑夜里,她只能看清楚小同桌的一个轮廓。
就是只有一个轮廓,她也很好看。
“不喜欢就离开,这有什么不对,你又没有给别人造成什么困扰。”夏汐语调沉稳,与平时的她很不一样:“再则,你只是想来妈妈长大的地方看一看。”
“你是这样理解的吗?”陈温予问她。
“是哦。”夏汐回答。
在她的眼里,陈温予确实是个很柔和的人。
她是那种哪怕手里有刀,看见有人靠近,仍旧会下意识将刀口朝内的那类人。
如果产生不满的人是夏汐,她绝对要比陈温予能闹多了。
“你又没有给别人造成什么困扰”,陈温予扪心自问,发现好像确实是这样。
陈母那头她八竿子妨碍不上一个,来安城是陈父亲自点的头,阿姨从头到尾都像是在旁观,他们所有人都没有说过她有错,陈温予自己在当自己的审判官。
陈温予轻声:“谢谢。”
“不客气哦,桌桌,那你有没有更喜欢我一点呢?”
黑夜给人勇气,陈温予似乎是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有的。”
夏汐是真的笑了,笑得能让陈温予听见她声音中的愉悦:“那么,我要喊你温予。”
黑夜也让人变得温柔,陈温予这次不做犹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