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翁斐爽朗一笑,很是开怀。“你啊,方才还杀伐果断,这时候又迷糊得可爱。”
黑夜漫长,风雨骤大如瀑,飞溅不绝的雨珠在暗色中掩盖住了皇城一座座楼宇的模样。宫殿外排水的魑龙正源源不断地吐着丰沛的雨水。飞湍般喧哗。
室内却幽静得舒服,灯光明暗得当,又萦绕着淡淡清雅的沉香味儿。翁斐去沐浴时,我挑灯看画——内室的墙面上挂着一幅仕女图,画中女子削肩柳腰,月眉樱唇,神态更是风露清愁,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虽然她的五官与身形跟我甚是相似,但我还不敢太自作多情。直到,发现题跋上的那一行诗……
“苦恨相逢春已晚,哪堪春意别处浓。”
......
待翁斐洗沐后,我为他将墨发擦干。昏黄的柔光下,他松垮的浴袍微微袒露出胸膛坚韧的肌理。虽然与他有过多次肌肤之亲,但如斯尤物,慵懒的神态,不经意流露出的性感与男人味,还是会不由让人面红心跳。
翁斐抬眸,无意间瞥见我面颊上一抹异样的绯红,顺势将我拉入怀中,伸手摸了摸,故意问,“何故那么烫?”
“美色当前,看杀卫玠,我这样也是在所难免...”我低眉娇赧,遂又将目光转移至墙面上,“那幅挂着的仕女图,可是皇上画的?”
他点头承认,温情脉脉,“你不也偷偷画了朕?这幅画...其实也是从江南回京后画的。”
“竟也那么早?”我颇感意外,随后一股甜滋滋的感动涌上心间。
“嗯哼。”
翌日一大早,天空放晴。被昨夜雨水浸润的朱墙也湿意渐褪。宫道石缝里积着几洼雨水,还有翠生生的青草迎刃生长。众妃打扮得体,通身的珠翠罗绮,踏过石板路,皆去宁康宫给太后请安。
我因昨夜侍寝,姗姗来迟,最后一个落座。本闲聊着等候太后的□□妃嫔,齐刷刷地回眸,将我从下至上的打量。唧唧咋咋的场面忽然安静得有些诡异。
今日算是我入宫以来第一次以妃嫔身份面见她们。猜到其中好奇和眼红之人不在少数,我也不愿招摇,惹人不快。于是穿得雅净普通,面上也并无半分宠妃的骄纵和得意。
“听说琼嫔妹妹前些天身体抱恙,如今可好些了?”宸妃率先打起了招呼。
我朝她欠了欠身,“多谢姐姐挂怀,现下已经大好了。本想早点儿拜会各位姐妹,不过这风寒难驱,怕过了病气给大家,才待在宫里寸步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