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元帝精神一振,问道:“王子此话莫非是说那刺客并非你的族人,而是另有来处吗?”
“正是如此。”陶莫高说道:“经过陈将军和微臣的仔细查看,发现那刺客并非匈奴人,而是西域康居王国专门培养的血刺,其统领富王抱阗与郅支单于关系密切,若微臣猜得不错,应该是他们设计陷害微臣,破坏我部与大汉的关系,引起战乱后,他们好趁机南下寇边,掠夺财物,争抢地盘。皇上若是不信,可问过陈将军。”
元帝听得悚然,若是此话当真,他们杀了陶莫高就是中了那些匈奴人的奸计,不但是两国交兵,还会自毁了北面屏障,那些匈奴骑兵彪悍凶残,若是被他们趁机南下,还不止要造成多少混乱,他急忙转向陈少奇问道:“陈将军,你与逐鹿王子同去,可曾看清那刺客的真正身份?”
陈少奇出列行了一礼,沉声说道:“回皇上,末将亲自查看,那刺客尸体虽被乱箭损伤,但双耳完好,在其左耳耳垂之上,有康居血刺的独特标志。末将久居边关,与西域诸国军士相熟,断不会看错。”
冯野王也出列说道:“请皇上放心,陈将军为人谨慎仔细,乃是西域都护府中第一智将,为臣愿为其作保。”
元帝呆了半响,方才说道:“那郅支单于不过是一介蛮人,怎么会想到如此计谋,居然还敢来行刺于朕,当真是胆大包天!冯将军,朕就封你为震北大将军,领军二十万,将那郅支逐出漠北,若是能将他的人头带回,朕还另有嘉奖。”
陶莫高一听要开仗了,立刻兴冲冲地说道:“启奏皇上,微臣愿领本部骑兵,协助冯将军一同北伐,望皇上准奏。”
“且慢!”一旁一直光听不说的匡衡突然出列进言道:“这兵戈之事,不可轻举,还请皇上三思而后行之。”
元帝一怔,顿时怒道:“那匈奴郅支胆大无礼,竟敢行刺于朕,还嫁祸他人,此等行为若是不加以讨伐,我大汉颜面何存?”这匡衡乃是一代名士,出身贫寒,早在少年之时就以“凿壁偷光”的逸事著称,为人勤奋,饱读经书,号为大儒,后来入了朝堂,先为御史大夫,后为丞相,乃是文臣首辅,竟出此言,元帝如何不怒。
匡衡扑通一声跪下,沉声说道:“皇上息怒,请听微臣一言。那郅支单于远距塞外大漠之中,康居更是相隔万里,我大汉军士若是贸贸然长途讨伐,其粮草十不余一,何况匈奴人以战养战,四处流窜,我军不能速战速决,必将陷入困境。若是想一举获胜,就必须先行筹谋,待到粮草丰足,补给畅通之时再行出兵。国之刀兵,不可妄兴,为臣斗胆,还请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