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子这话说的极重,他对这个最小的徒弟向来疼爱,极少说这样重的话,今日之言实是迫不得已。
秦子净并未答话,神情冷淡,一如往常。玉虚子叹息一声,越过秦子净,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落花。
落花拉了一下秦子净的袖摆:“师父,你走吧!我本来也无颜再见你,我也不想活了,就让他们杀了我吧!”
“休要胡说!”秦子净冲她摇了摇头,极难得的轻声斥责了一句,看到她痛苦的神色,满是汗珠的额头,又追加了一句,“再忍耐一会,师父马上带你离开。”
这话说完,只见他轻轻撩起衣袍的下摆,朝着玉虚子屈膝跪下:“子净不孝,辜负师父一片苦心!花儿自幼长在我的身边,她心思纯良,虽然身负魔力,却从未伤过一人,害过一命!还望师父手下留情,放我们离开!”
“若是让你们离开,天帝那里如何交代?日后她魔力爆发,为祸天下,岂不是我一人的罪过?”
“子净担保,花儿即便成魔也绝不会为祸仙界,为祸苍生!弟子与她待在一处,永不踏出结果半步,也再不问世事。望师父成全!”
此言一出,人群里炸开了锅,众人都纷纷猜测:秦子净一向冷淡,上次仙魔对峙,看这丫头被杀也无动于衷,为何今日要处处维护?加上两人又有过肌肤之亲,现在还只是师徒之情吗?莫不是他改了心意,不喜欢钟离沫,喜欢上他徒弟了?
远处角落里的钟离沫本人,一直置身事外,冷眼旁观,除了开始规劝天帝饶落花性命,直到现在他也没说过一句话,可是他的目光却没有一刻不追随着那袭白衣。
玉虚子知道秦子净的脾气,真的要走,也是拦不住,如今他言辞恳切,不过是顾念着师徒之情,师门之情。玉虚子沉思了一刻,才道:“你的徒儿她身负魔力就是仙界的罪人,东海海底是关押、囚禁罪仙的地方,你将她关在那里。她成魔还需些时日,寻常的牢房怕是关不住,还需将她封在结果里,万不能让她出来,更不可让她为祸一方!这些你可是能做到?”
秦子净脸色微恙,转头去看落花,落花一脸痛苦,茫然无辜的目光也正看着他。四目相对,秦子净心里更是不忍,一心只想带她离开,于是对玉虚子道:“徒弟谨遵师父之命!”
秦子净起身,将随着他一起跪下的落花抱了起来,痛的支撑不住的落花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很是凄楚。
玉虚子又说:“天帝定不会饶过你们,你好自为之。今日之后,你我师父情义已尽,你也再不是我袭月的上仙,你们走吧。”说完,玉虚子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秦子净扶起落花,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对玉虚子说了一句:“子净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