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走了进来,见落花依然穿着天青色男袍,去年她来寻过墨玉,所以汀兰认得她。纵然是表妹,可到底是女子,男女有别,又是在这厅堂之上,这般伏在他怀里哭,到底不成体统。
墨玉看了汀兰一眼,面露尴尬,他轻拍落花的后背,低柔着声音问她:“花儿你怎么了?快别哭了,跟我说说,谁欺负你了?”
落花还是不理,这时汀兰开口了:“表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落花从墨玉怀里抬起头,泪眼迷蒙中看到是汀兰,又看看墨玉,他的目光温柔,隐含着浅浅的不易察觉的一丝尴尬和无奈。
落花轻擦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墨玉我有话跟你说。”
墨玉看了汀兰一眼,朝汀兰点点头,拉了落花的手,引她到后院。
落花从怀里掏出那枚传音螺,递给墨玉。
一个男声响起,墨玉心里一惊。
“花儿,我曾说过不管你是人是魔还是仙,你都是我的徒儿,现在却要背弃前言。是我的错,我不能再做你的师父。
你不必再来寻我,我也不再见你,阑珊谷,我也不再回去。
你自幼在谷里长大,心性单纯,如今你有魔力却非魔神,若被外界知晓,定然惹祸上身,你要小心。为师……我……我不想你死,你去找墨玉,他定能妥善安置你。听我的话,放下执念,重新生活。”
听到师父的声音,落花竭力压制的情绪再次崩溃,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上仙为何不能再做你师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魔神之力又是什么?”墨玉满心疑惑,关切的问她。
落花不言语,轻轻的捞起袖管,露出左边雪□□嫩的手臂。凡间女孩儿一出生,便会在手臂点上守宫砂,落花是墨玉带大,他自然知道她自小便有这枚朱砂印记。
墨玉看她捞袖,开始不解,忽然恍然大悟,惊讶道:“你?你们……”
“那天夜里师父和我都喝了酒,我们……朱砂便消失了。”
墨玉轻轻拉下她的袖管,看着她含泪的眼眸,柔声道:“都是我不好,若我还在阑珊谷,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上仙也是糊涂……”
“不怪师父,那晚他喝醉了,他什么也不记得!我……我是自愿的!”
“你……你喜欢他?”
落花点头,漆黑的碧潭似得眼眸里滑落下两行委屈的泪水。
墨玉心里千头万绪,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墨玉,你说师父会去哪里?”落花首先打破了沉默。
“想必会另外寻一处更僻静的所在……”
“再设置一个我们都进不去的结果吗?如此,我便再也找不到他了!”
“他自然是不想让你找到。他是上仙,如今跟自己的徒儿……他自然无颜再见你。”
“可是我不怪他!”
“他是怪他自己,他不原谅的是他自己。”
“他为什么就不能顺着自己的心意呢?他明明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赶我走?”
墨玉安慰她道:“花儿,你要明白有些人我们喜欢,却往往不能在一起。我跟你提过上仙他五百年前喜欢过一个人,为此他离开仙界,孤身隐居在阑珊谷……”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可以陪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