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皮颤了颤，没睁开眼，“又一年过去了？”

“是。”她有些犹豫地问到，“皇上可要一起去？”

“。。。不了。”

又到了那两人的忌日。

每年这个时候沅怡，总会去替那两人扫墓，苍洵却只去过一次，后来再没去过。

他从来没看懂过苍风这个人。说是想要登上皇位与自己合作，却从不拉拢任何官员，似乎天生对人情关系不了解或者是懒得应付。说是要在民间树立良好的名声，却每次都会把自己也捎上。门客提醒自己莫被他当了替罪羊，自己也时刻注意着不能留下什么把柄，虽然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最大的把柄已然在他手上。一直，他知晓自己的野心，也纵容自己的野心。

父皇驾崩的时候自己正在边境打仗。唯一还能记得的就是那年冬天特别冷，边境的酒特别辣。粮草被敌军烧掉后全军士气低迷，一度陷入困局，那时就想起出征时他说的“我需要你手握军权助我登上皇位”“我信你能活着回来”。

凯旋归来却得知他已经登基，踩着苍允、苍诺的尸体登上了皇位。“在这里子杀父，弟弑兄，不过杀杀杀杀杀。”这是他说的，“那时你杀了朕坐不上这个位置，如今，倒是可以了。”这也是他说的。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要以为苍风杀了苍允苍诺是为了帮他扫除障碍。

污蔑他的谣言在全天下流传，他没有反驳，领兵攻进皇宫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自尽时的笑都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大概自己注定永远都看不懂他了。

唯一一次站在他坟前，抚摸着墓碑上的纹路，无话可说。

身在皇家注定了杀伐，就像他说过的，生死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