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连忙说:“签病危通知书只是一个流程,去年我奶奶做胃镜手术,我也签了病危通知书,但手术半个小时就完成了,什么事都没有,您别太担心,黎律师年轻,健康,医生专业,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
叶赫然倏地抬头,看紧了她:“真的?她真的,不会有事?”
他那双眼睛清楚写着乞求和磕求,何清从未见过这样的他,或者说,从未见过他这种身份的人,露出如此害怕无助的神情。
何清只是下意识安慰,并不确定,但在他这个眼神下,也说不出让他失望的话,便坚定地告诉他:“是的。”
叶赫然后脑勺抵着墙,喃喃:“我只要她没事。”
孩子他己经不在乎,他怕黎星若也没了,他突然感觉胸口像压了巨石,呼吸困难,眼睛更红了,“……她流了好多血,好多的血……”
闻延舟跟叶赫然是发小,二十几年交情,也没见过他这样,但他更趋于理性,事情既然己经发生,他要追究的是责任归属。
“那个人是谁?跟黎律师有仇吗?还是因为案子?”
“案子。”
叶赫然想到这里就后悔,他用后脑勺撞墙,他早就觉得左父是个危险因子,想过私下解决他,但想到黎星若是律师,他不想总让她觉得他是个法外狂徒,所以最后还是没有动手。
……如果他动手了,就没有今天的事了。
想到这里,叶赫然又大力地往后撞了两下墙,但那点痛感根本不足以取代他心口的痛感。
闻延舟站起身:“自残可以解决事情吗?”
叶赫然闭上眼,平时总自然而然勾起的嘴角,现在抿得很紧,脸上的线条更因为痛苦而变得微微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