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有一个不起眼的绿点,就像怪物蛰伏在草丛中的瞳孔。
“瞳孔”另一端是柳厌,他嚯了一声,鼓掌:“闻总不愧是闻总啊,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他这个不经意间的眼神的杀伤力。”
这个针孔摄像头,是他们偷偷藏下的,闻延舟都不知道——否则,他们怎么知道,闻延舟到底有没有去找楼母要账本?
就算他们西家现在是利益共同体,但彼此之间,也不是完全互相信任。
柳厌将双腿翘在桌子上,随手拿了一串葡萄,幸灾乐祸道:“怎么说楼夫人都是闻延舟的丈母娘,他明知道人家有病,受不了情绪激动和刺激,还这么不委婉,这要是把人吓死,楼小姐回来,他怎么跟人家交代~”
吴慈生保存了监控录像,将那短短五分钟的视频,重复看了一遍。
柳厌睨着他:“怎么了?”
吴慈生只是觉得,闻延舟的问话方式,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他问得也太首白了。”
柳厌没明白:“不然还能怎么问?”
吴慈生端起茶,镜片后的眼睛微眯:“就像你说的,要是把人气死了,不就更不知道账本的下落?”
柳厌却不以为意地哼笑:“你不了解咱们闻总,闻总这种身份这种性格,什么时候对别人客气过?”
是吗。吴慈生端起茶杯,若有所思,柳厌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吐掉葡萄皮:“看楼夫人的反应,楼小姐是真的不知道,也没看过账本。”
吴慈生看了他一眼。
柳厌啧了一声,他跟他虽然关系不错,但也真烦他那深沉心思,踢了他皮鞋一脚:“你有想法?”
吴慈生笑了笑,将杯子握在手里,低声道:“怎么说呢……我还是更喜欢‘干净’。”
所谓“干净”,就是斩草除根。
他的意思是,无论楼藏月知不知道,看没看过,都还是一起处理掉比较好。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