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完整的我,当然可以做到。”弗里嘉笑了笑,眼中闪过几抹自嘲:“但几千年了,权柄被封印,精神被消耗,我也许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恢复。”源稚女有些明白了:“所以模拟器的内容十分单一且偏极端,而且常常会有模拟不出的现实发生,是因为你并不完整?”
“差不多。”弗里嘉承认了:“而且有很多东西是我现在无法预知的,比如龙王级别的存在。”
“但当我们合二为一,彻底完整后,就能重回巅峰,彼时,我们将重新君临世界,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以及,杀死那个让我们变成这样的家伙。”
说到最后,女人的声音冷硬如钢铁,源稚女看着她,清晰地看到了那双血瞳里一闪而逝的仇恨。
不过想来也是,被封印数千年,被折磨数千年,以龙王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又怎么能不恨?而让她那无比仇恨的家伙,此时应该正在苏醒倒计时。
其他的龙王可能想的都是活过诸神的黄昏,但弗里嘉想的,却是报仇,她要向那位黑色的至尊报仇。
只是这个目标会不会有些远大了?
源稚女还没有想起过去的一切,她甚至觉得自己不是白王,自然无法共情这位至今还被囚禁桎梏的君主,她只觉得这个目标太过困难。
尼德霍格,传说中的那位黑色至尊,所有龙族的始祖,白王是他从自身分裂的,四大君主是他创造的,他是最恐怖的究极生命体。
他死了,但他总有一天会归来,当他归来的那一天,便是诸神的黄昏,是世界的终点。
白王虽强,但她是黑王创造的,就算回到了巅峰又怎样?她终究还是不如黑王,而且很多年前她已经证明过这一点了,她如今的凄惨下场,就是当初挑战失败带来的苦果。
像是知道源稚女在想什么,弗里嘉无声的笑了,眼里多了几分自嘲。
“曾经我的确失败了。”她轻声说:“但不代表这一次,我就会认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源稚女心里微微一动,问:“你有办法了?”
“是。”弗里嘉非常干脆的就承认了:“我要吞掉四大君主,聚集所有权柄。”
源稚女有些意外。
虽然在她吞噬贝希摩斯的时候就隐约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了,但当她亲口承认时,还是不免心神震动。
只是……
“这样够吗?”源稚女深深的皱起眉:“你和四大君主都是黑王创造的,你就算集齐了五大元素,也不过是用他的力量对付他。”
“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么?”
可这一次,向来有问必答的弗里嘉却只是摇头,说:“很难和你解释,等你彻底觉醒就明白了。”
这就是不说的意思了。
源稚女便也不再问,直接换了个话题:“既然你说圣骸可能一开始就不在高天原,那在哪里?藏骸之井?”
她回想原著,卡塞尔学院三人组扔下炸弹后,只是惊醒了无数死侍,还有一只龙形尸守,并没有说神的苏醒。
最后是蛇岐八家找到了藏骸之井的位置,并将其打通,引出了畸形的大蛇,圣骸就在它身上。
“不是藏骸之井。”弗里嘉说:“应该是夜之食原。”
“夜之食原?那是什么?”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猩红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源稚女:“那是你的——”
“尼伯龙根。”
……
“深度30米,流速稳定,迪里雅斯特号运转正常。”恺撒一边向水面指挥官源稚生报告情况,一边操纵着这台古董级别的深潜设备。
路明非透过顶部的观察窗往上看,最后的灯光集中在视野的中央,周围都是蓝黑色的海水,一线微光仿佛从天空里一口倒扣的井中投射下来的,深潜器如在一口井中下沉。
彻底落入黑暗的那一刻,路明非轻轻的打了个寒颤。
自从来到日本后,他心里始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在此刻,这种预感空前的强烈起来,他甚至想要返航。
没有人知道那漆黑的海底里有什么,八公里厚的海水把那里和世界隔绝开来,几乎没有生命能在那里存活,那是世界上最孤独的孵化场。
而在那里孵化的,也许是一头只要醒来就会毁灭世界的巨龙。
按理来说,他们的任务不算困难,坐着这台传奇设备到深海里扔出一枚定时炸弹,送那头沉睡的巨龙归西,然后就可以回东京开庆功宴了。
可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就在刚刚彻底下水前,此次任务的负责人施耐德教授与他们来了一次加密通话,叮嘱了一堆奇怪的注意事项后,还直言不要太过相信日本分部,因为最近他们的表现实在反常。
不过这次任务全程由诺玛远程遥控,日本分部主要就是打个下手,想来也不会有太多幺蛾子。
而且这位叫做源稚生的指挥官虽然年轻,但也确实稳重,有些少年老成,浑身上下都透着可靠两字,也让人很难防备他。
更别提那巨大的移动平台上,他们的同伴源稚女还在那镇守。
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算太亲密,但都是同学,别说路明非和楚子航了,恺撒都无比信任她,总觉得有她在,就不会有事。
可是当一切都安安稳稳的进行着,恺撒想要和施耐德确定某个任务明细时,却发现对方联系不上了。
“我们跟本部的通讯出现了一点问题,岩流研究所正在紧急抢修。”耳机中传来源稚生的声音:“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
恺撒迟疑了几秒,专员和诺玛之间的联系中断是很罕见的情况,这次的龙渊计划是由执行部直接制定由施耐德教授直接遥控,日本分部只是协助者,可现在计划只是刚刚开始,居然就跟本部断线了。
这意味着在联络恢复之前,他们得不到本部的直接命令,现场指挥官源稚生的意见能否代表施耐德教授的意见?
恺撒回想执行部那本厚厚的手册,却想不明白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
就在他迟疑之时,耳机里传出了女孩冷漠的声音。
“有什么事,说。”
她的语气依旧不怎么客气,可恺撒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却明显松了口气,悬起的心落了下来。
他将自己想要问的事情说了出来,源稚生耐心的解答,看上去相当可靠。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须弥座上,樱将一个不停震动的手机递到了源稚女面前。
“断开与本部那边的联系后,您的手机就一直在响。”漂亮的女孩低着头,语气恭敬:“是您的导师要求与您通话,同时也是卡塞尔学院想与您通话。”
源稚女看了一眼那不断震动的手机,随手拿过,点击了接通。
对面立刻传来了施耐德那嘶哑的声音:“日本分部你们在搞什么?为什么联系中断了?怎么这个时候掉链子?你们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严重?”
“还有你们发过来的集体辞职信是什么意思?想造反吗?”
源稚女静静的听着施耐德用嘶哑的声音咆哮,在他终于说累了停下时,她甚至还有闲心关心:“老师别这么激动,小心猝死。”
没等施耐德回答,她就再次开口了,声音慢条斯理,一字一顿:“还有……”
“去你妈的日本分部,老子是蛇岐八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