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言挥开老道,问道,“施法?施什么劳什子法?”
那老道长,这才道来,“日前,贫道偶遇小施主与人西湖一会,惊觉异常,开天眼一看,只见那船上鬼气重重,黑雾渗血,实乃厉鬼在上,不知小施主那日与何人相会?”
慕朝言纵是千般不信,万般不认的,此时也没了法子,推开老道,向外头跑了去。
胡乱跑上一阵,待他回神,已然街上人烟袅袅,日落月盛之际,瞧了周围,却发现自个儿又跑来这瘦西湖边儿上,与玉郎相约之地。
心中不免酸楚,又想着今日玉郎借口办事不来,自然不会有人出现,便独自坐在那湖边小亭之中,呆愣愣不知在想些什么。
独坐许多,只看月上梢头,身旁传来夜莺轻啼,“怎的坐在这里?”
慕朝言未动,那人轻叹一口气,又道,“往日瞧你嬉皮赖脸的气人,现下你木着小脸儿,倒是我这心中落落不知何时能落了底了。”
慕朝言还是未动,那人挨着他坐下,携了他的手放在掌中轻揉搓,又放在唇边轻轻呵气,口中责怪道,“晓得天儿渐冷了,出来也不拿个披风,冷着可怎好?”
闻此言,慕朝言再是忍不住眼底发酸了起来,委屈小小声道,“你又知道我冷不冷了。”
玉郎苦笑道,“我是不知,我的手一直很冷,呵出的气也是冷的,根本暖不了你。”说罢,便要放手。
不料,慕朝言确实伸手逮住他,十指交缠,偏赌气,侧了脸去,不肯看他,嘟囔道,“我这人天生体热,就喜欢凉快儿点。”
那玉郎一愣,再是忍不住,将这可心人儿一把抱入怀中,喃喃道,“你这般模样,我如何能舍了你去,那日不过无趣,勾你来玩玩,可谁知,玩儿着玩儿着,倒把自个儿一颗心玩儿给了你,怕你伤神伤身,时不时离了你,可又实在想念,总是这样反反复复,烦人得紧。”
慕朝言一双杏眼沾湿了水去,往日总觉玉郎不肯交心,虽说面上不显,心中实在有些委屈难受,此番听得这番袒露心扉之言,倒是升起一窝蜂委屈来,垂了眼不肯说话的。
玉郎揽着人低头一笑,逗弄道,“你不说话我可走了?”
这话一落,便觉腰上一紧,偏怀中人还逞着强,嘴硬道,“你伤了小爷身子,小爷还未找你算账的,敢走?”
玉郎伏首在那慕朝言耳边,轻声调笑,“伤了身子?我怎瞧着慕小公子欢喜的紧,每每做了那事,一双润白腿儿勾着我的腰杆,好说歹说都不肯放的?”
慕朝言叫他说的又臊又燥,扭了脸儿去不肯理人。
便在这气氛正好之时,那老道士寻得慕朝言踪迹找来此处,远远一瞧,还以为慕朝言被那厉鬼挟持,当即大怒,高声骂道,“恶鬼快快放了那人!老道好歹留你轮回,不然,定打得你魂飞湮灭!”
小亭中二人皆是一惊,那玉郎站起身来将人护在身后,朝那老道讽笑一句,“就凭你?”
说罢,十指生出利爪来,双目血红,朝老道袭去,老道士亦不敢轻敌,当即神色一凛,潜下心来,凝神念诀,化出一把桃木剑,与玉郎缠斗。
慕朝言看得心惊,往前走上几步,想阻了老道士,却不料自己竟被玉郎护在阵法之中,出去不得,只得大叫道,“道长快放开他!他没有伤我!”
老道长却是不理,只道,“小施主莫怕,贫道就来救你。”
慕朝言心中暗骂迂腐老头,心中又着急玉郎受伤,当真急得如那热锅蚂蚁,团团乱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