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位。”
心理医生朝着外面喊道。
因为工作室内要做到绝对隔音,所以给安德烈亚洗脑的时候,必须关着门。不止是安德烈亚,任何人都是。
安德烈亚刚刚从桌子对面的椅子上站起来、刚转过身,心理医生就按下了办公桌右侧的、只要一伸手就能按下的红色按钮。
整个办公室都是一种案发现场的气氛,像是血溅一墙的红色印迹,连按钮都是鲜红色的。
安德烈亚刚站起来、转过身、迈出第一步,心理医生就拍下红色的按钮。
那是开门的按钮。
心理医生的工作室做了超强的隔音墙,唯一能让外界的杂音传到屋里的唯有开着的那一扇隔音门。
当有人进来的时候,为了不影响洗脑过程,必须把门关上,隔音。
难道心理医生还要一次次的手动开门关门吗?
这就太麻烦了。
再说了,什么是隔音门。肯定不像普通的木门、铁门这样的随处可见的一扇门。
那种沉重的门就不得手动了,太累也还太麻烦。
按下红色按钮一直到隔音门真正开到一个人能走出去的时候也就只需要三秒钟,按照安德烈亚正常走步的速度,他需要五秒钟才能走到门口。而开门开到一定的宽度只需要三秒钟,他就能走出去,换下一个人进来。
心理医生真的挺难当的,天天要生活在这种类似案发现场的血腥的工作室里面。如果有一天,突然停电了,或者机械隔音门失灵了,红色按钮不好用了。那就只能按下机械隔音门旁边的比较大的红色的紧急按钮了。手动推开那扇沉重的、将近两顿重的机械隔音门。
不过这种意外情况并不容易发生,就算停电了也还有备用电源。反正不能难为心理医生,让他长时间困在这里面。
发生意外情况的几率几乎是万分之一,因为在制作的时候就已经想的很周全。基本不可能,但还是有万分之一的几率。那万分之一,也不是不存在。
心理医生都叫下一位了,安德烈亚今晚的戏基本唱完了。剩下的就是去拿单子,叫上安东尼奥一块儿走人。
安德烈亚走在长长的走廊里,这里灯光很暗,勉强的还能看着道。从众人身边走过,望着他们的眼神,这里面兴许还真有精神病患者。
不过,也有跟自己差不多的、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内心太乱而求医的。
安德烈亚回到挂号处,刚走出电梯的时候就看见安东尼奥坐在那里睡着了。姿势还挺专业,像个雕塑。
安德烈亚拿着从心理医生那里取回来的单子交到挂号处往右二十米的地方。一样是个窗口,一句话都没说的把单子交给里面的那个人。
他们两个很配合,都没跟对方说话。
安德烈亚拿起他的体检报告单,向着灯光下的安东尼奥靠拢过去。
“喂~”安德烈亚戳了戳安东尼奥的右肩:“别睡了,我们该走了。”
安东尼奥慢慢的睁开眼睛,为期三秒钟的视野朦胧。
“你查完了?”安东尼奥时刻提醒着自己,坚持不能睡。可最后呢,还是禁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他本想闭目养神,可闭着眼睛持续了一会儿,慢慢的进入了梦乡。最终还是放弃了坚持,跟着睡意指引的方向前进。
安东尼奥抬头看着安德烈亚,如果是别人,在这种情况下的第一句话就是“叫我干嘛?”
“我检查完了,咱们走不走啊?难不成你还想睡在这?”安德烈亚一句话说到最深的地方,不能在这谁吧。
“你查完了,究竟有什么心理病啊?”安东尼奥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都晚上十点了。明天还要上深山古林,折腾完后基本十二点了。能睡……七个小时了。这也足够了,不是吗?
“你们是不是都有病啊?都期盼着我有心理病,是不是啊?”安德烈亚道:“结果出来了,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再说了,受工作压力影响,在心理方面都会有自己的心事,或者心魔。”
“说来说去就是什么事儿都没有,这一趟白折腾。”安东尼奥说道。
“也就是这意思。”安德烈亚说:“这都几点了,还打不打算回去睡觉了。”
“能不回去吗?”安东尼奥说:“我们现在就走。就像你说的,这都几点了。”
出了医院大门,要不是外面有灯光照着,他们连路都看不清。
眼前就有十三层台阶。上面还好,越往下越看不清了。
“现在都十点多了,晚上不好打出租车啊。”安德烈亚说道。
“打不着车,咱们就只能徒步回去了。”安东尼奥说了一句玩笑话,再晚一些都能打着车,十点多而已,想打个车很简单的。
“徒步回去?”安德烈亚吓了一跳:“等我们走回去以后,基本就不用睡觉了。”
他们两个已经走下十三层台阶,虽然越往下越看不清路,但是还能勉强看到台阶的位置。
安德烈亚说的没错,虽然距离并不是太远,但四个轮胎和两条腿还是不能相提并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