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主安拉在上,这究竟是怎么了?
仿佛那些劫匪从来没有出过一般,连快艇发动机的轰鸣声都不见了。
埃姆雷.阿尔廷托普拄着自己心爱的宝贝枪支,站起身,大着胆子看向外面,随时作好缩回头的准备。
河面上漂浮着不少于五个人体,载沉载浮,挂着枪带子的一部分把身体压进了水下,偶尔不时抽搐两下。
快艇上,纸莎草船上,几个劫匪像是睡着了一样趴在船舷边上,河面上很快没有了声息。
河水中荡漾开一大片鲜红色,一个顽皮的孩子把红墨水滴进了幼发拉底河。
这就完了?全死光了!
埃姆雷.阿尔廷托普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结结巴巴地指着河面:“看,快看,真主显灵了,他们全死了!”
他这一声喊,引得船上的船员和乘客们也大着胆子偷眼去瞧。
“阿拉哈克巴(真主至大)!”
“阿拉哈克巴(真主至大)!”
船内外躲避劫匪子弹的人们不断发出欢呼声,劫后余生的喜悦顿时汇聚起来,有人闭着眼睛大声背诵着古兰经,有人喜极而泣的欢呼着。
埃姆雷.阿尔廷托普看向通向甲板下方的楼梯,久久没有发出声音,事后他拔出弹匣数了数剩下的子弹,回想起河面上的劫匪尸体,再一次被震住了,一粒子弹一个劫匪,弹无虚发,简直就是神枪手。
回到船舱里,林默意外地看到大学生罗阳正在给舱室里受伤的土耳其人包着大腿上的枪伤,在角落里掉落了一枚带血的弹头。
林默很意外地看到手脚麻利地缝线上药的罗阳,看来还真有外科手术医生的天赋呢。
身旁放着急救包,有手术刀,各种药品和纱布。再联系他身边近硕大的背包,看来这家伙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也并不是毫无准备,反而准备工作做的相当充分。
这是要打持久战吗?
客轮再次发动起来,发动机的突突轰鸣回荡在河面上。速度比刚才更快了几分。
一船的人早已经被吓坏了,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和林默、罗阳同一舱的那个中枪的土耳其人捡回了一条老命,腿上的那一枪并没有打到动脉,否则罗阳也是束手无策。
拥有药口和医疗器械,能够取出子弹和包扎伤口的罗阳成为了整艘船上最受欢迎的人,有需求就有市场。被劫匪袭击过后,船上出现了许多伤员。
这让罗阳一通好忙,随身携带的药品也直接被消耗了一半。
林默皱起了眉头。
明明有虽然痛苦却十分有效的简易办法,对于这些跟自己不相关的人没必要浪费这些在国内不值钱,在这里却是非常昂贵的药品。
好人可以做,但没必要做烂好人,在战区,药品价比黄金。这样浪费药品,等同于在浪费自己的生命。
好心并不是没有好报,感激罗阳的那些乘客拿出了自己的食物和值钱的东西。可把这个中国大学生给感动坏了。
之前语言不通,又是异国他乡来客,宗教信仰又不同,双方之间存在着天然的隔膜。
可是在罗阳主动参与抢救之后,隔膜在一声声真诚的感谢中,不经意间消失了。
不论土耳其还是叙利亚,医生永远是最受欢迎的人。
即便罗阳只是个匆忙学了些皮毛的半吊子,网上随便找些资料都能学到他这种程度,虽然手生,可是凭着胆子大。大量的药物砸下去,竟然也救了好些人。
林默只是站在边上,什么都没有做。
虽然浪费比较大,但罗阳这样做总比用子弹壳里的火药烧焦皮来强行愈合伤口强。
现代武器的火药可不比以前的老式火药,渗入血那是要死人的,原因无他。大部分火药都有毒。
军火商们以杀人为己任,怎么会考虑用子弹里的火药来救人,黄澄澄的子弹里面装的可不是用来救人的云南白药。
在这种时候,哪怕用钉书机也比洒火药烧伤口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