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美丽的抱怨戛然而止,歪着头用眼神表达她的询问:“什么两个?”
顾盼叹了口气,伸出手指:“两个追求者。”
一顿饭收获两个追求者,这是什么级别的待遇,顾盼可从没想到过。前几天还是胡美丽身边跑龙套的宫女,今天一跃而成了主角,还是扮演公主,顾盼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
天地良心,她此时心中满满的竟然是失落,是灰心。
胡美丽的嘴巴张成。型:“除了陈述,还有谁误中副车?”
顾盼摇头:“不,恰恰没有陈述。”
在胡美丽好奇的目光鼓励下,顾盼详细描述了一下晚餐见闻。
“平心而论,其实小余的样子也不是很差,只是反差太大。我从没见过谁能矛盾成他那个样子。他的脸看上去像16岁的少年,青春痘团体爆发;而看头顶却像少年他爸,发际线已经退到葛大爷那种高度了。不过人倒是挺朴实的,穿衣风格和讲话气度都很像西北资深村干部。”
“没错,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但是我并不开心,或者说,不甘心。”
“并不是因为小余的形象过于败火,而是因为我觉得胜利来得太意外,又太……太窝囊。我还没跟你讲吧,周嘉舫他也在今晚对我表白了。”
在面膜的限制之下,胡美丽笑的幅度并不是太大。
她拍着手:“那你还窝囊什么,本来只是想吃个小家雀,没想到天上掉下来一个肥天鹅,这是意外之喜啊。这下你总算心愿得偿了,不用再夜夜挠墙,狂躁得像发情的哮天犬了。对,我们应该庆祝一下,癞蛤蟆终于要吃上天鹅肉了,顾盼小姐终于要结束单身了。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好好谢谢我,正是因为我从精神到物质、以及肉体的大力支持和无私奉献,你才能取得这次决定性的胜利。”胡美丽毫不犹豫地把所有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洋洋得意。
顾盼却没有显得开心,也没有反击胡美丽的揶揄,而是反常地沉默,带着一脸便秘似的郁闷。
她在回忆半小时前在周嘉舫车里发生的事情。
同样的车,同样的人,连坐的位置都一样,只不过相隔几天,气氛却不一样了。
周嘉舫边开车边装似无意地说:“那个高一点的是你从前的男朋友吧,听说也是在我们大楼上班的,看上去一表人才,挺不错的。”
顾盼:“哦,他是我哥最好的朋友,在18楼上班。”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不知道为什么,顾盼有些慌张,从坐上他的车开始一直延续到现在。
周嘉舫:“聊得怎么样?他有没有对你的新形象做些评价?”
顾盼摇头,心好像还没落在实处,所有反应动作都是下意识的。
“他这次是来给我做媒的,可能是受了我哥的指使吧。”
顾盼很容易就做出这样一个推论,因为陈述无论如何也不算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而她的终身大事已经提到了家庭议事日程上来了,看来妈妈这次是打算来真的了,连顾念大少爷都惊动了。只不过,陈述新上任的媒人岗位,可不怎么称职。顾盼暗忖到。
周嘉舫了然地点点头:“这么说另一个就是你的相亲对象了?你见过之后有什么打算么?”
顾盼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自己都坐上了他的车,他却问自己跟相亲对象有什么打算,这个男人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她口气就有些不好,赌气似的说:“他约我明天出来玩,我正在考虑。这就是我的打算。”
然后车里出现了寂静的真空,顾盼望向窗外,路灯正一盏一盏地飞快向后掠去。
过了半天,周嘉舫轻咳了一声,好像开口说话有多么艰难,连声音都带了点干涩的感觉。
“顾盼,明天你不要去。”周嘉舫尽可能地说得自然一些。
顾盼转头疑惑地看着他。周嘉舫目视前方,好像不是在同顾盼说话。然后,石破天惊。
“恭喜你,今天你不但惊艳了旧情人,也震撼了我。你成功了。”说这些话时,他依旧看着前方的路,顾盼看不到他的表情。接着,他再次强调:“顾盼,现在你可以笑了。我想,我喜欢你。所以,明天请不要去。”
胡美丽一个人高兴了半天,才发现顾盼的异常。她用肩膀碰碰顾盼,奇怪地说:“喂,你干吗这种脸色,难道老周的表白还不够让你开心的?”
顾盼回过神来,摇着头:“本来今天晚上在饭店遇见时,他说要送我回家,我是很开心,觉得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可是在送我回家的路上,在他的车里,他突然说他喜欢我。狐狸你知道吗,那时候我的感觉就像是被谁打了一闷棍,又像是被冰水当头浇下,措手不及间就大难临头的感觉。”
胡美丽:“这么说你是被吓的,你看你这样子,跟面瘫似的,不就是真情告白么,至于激动成这样吗?你是觉得他的步子迈得太快了么?可是你也铺垫了这么长时间了啊。”
顾盼:“开始我是真的震惊,不过现在我难受的不是这个。狐狸你知道我喜欢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选在今天有所表示,我难免会怀疑他是不是受了短裙和香水的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