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顾盼,我才知道你原来这么强悍,比我想象的还要强。”胡美丽击节赞叹,“我猜他这次又没接受吧,要不你们的奸情肯定早瓜熟蒂落了。”
顾盼叹气:“你总是目光如炬。”
两个人同时沉默。
每个女孩都有一段疼痛的往事,失败的初恋总是让人惆怅却又难忘。当然,初恋总是失败的,正因为失败,所以来不及变坏,所以更觉得美。
胡美丽走过来拍拍顾盼的肩:“我觉得我要谢谢陈述,因为他,我才会认识你这么有意思的家伙。”
顾盼笑:“我也觉得我很幸运,追求他,成为了我的动力,而不是因为心思太过沉重而坠落。”
胡美丽:“那你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了?从此他走他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
“其实最终使我放弃的,是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他的女朋友。”
顾盼低下头:“我终于明白,不是所有的事情只要努力就有回报,不是所有花开过了就一定能结出甜蜜的果实。那年春节,他带了一个女孩回家,见到那个女孩,直接导致我勇猛的斗志瞬间瓦解。那一瞬间我既窘迫又羞愧,仅有的一丝丝希望也烟消云散。他已经打上了某人的标签,再也不能公开觊觎。我自惭形秽,万念俱灰。”
胡美丽:“伤心人别有ji不抱,的确是悲剧。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大发神威把他抢过来?”
顾盼摇头:“没有。像小时候那次退出江湖一样,我觉得累了。于是我干脆偃旗息鼓啦,识相地退出了他的视线之外。之后的一个月我瘦出了一尺八寸的腰身,你看,这是我从他那得到的第二个好处。”
伤心人总是能找到自嘲的理由。
“后来我想,我与他的关系是一场最乏味的游戏。我进一步,他退一步,没有剧本没有旋律,苍白单调,什么都没有。在今天之前,那天灿烂的阳光依然徘徊在我心头,午夜梦回的时候依然莫名惆怅,像一根钉子把我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顾盼说到这儿,长长地舒了口气:“3年后的今天,他打来了电话。听到他不再熟悉的声音,我却突然发现,他不再对我有致命的吸引,我冷静得不像我自己。狐狸,我想我一直舍不得忘记的,其实并不是他这个人,而是那段单恋时光之中,伟大的自己。”
胡美丽撇了撇嘴:“我怎么觉得您老这是喜新厌旧,移情别恋呢,别跟我说这与老周没有任何关系。不过呢,我支持你,没有回报的投资就应该及时止损。”
顾盼摇头:“不,跟任何人无关。”
胡美丽:“我不跟你争论,只是我很好奇,造成你童年不幸的那个人,你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顾盼回答:“他今年27,娶了个漂亮的老婆,生了个活泼的儿子。医生说他的心脏很健康,至少还能支持他再活3个20岁。”
她说:“你看,我的存在就是这么个大乌龙。我不舍得再对自己不好。”
她说:“我决定了,下一个男人无论是谁,爱他八分最相宜,留下二分,我要好好爱自己。”
5妖精出世百无禁忌
“周总,我能请教你一件事情吗?”看到周嘉舫吃过午饭回来,顾盼放下手中的喷壶。
周嘉舫停住脚步,gt中她微笑了一下:“嗯,说吧。”
顾盼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我想问,如果,你请一个曾经迷恋过你的女孩吃饭,你希望她打扮成什么样子?你希望她像中学生一样可爱,还是希望她像交际花一样艳丽?是希望她的态度像冬天一样寒冷还是像春天般的温暖?”顾盼真诚地,“请你说说你的意见。”
周嘉舫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抿起嘴,看向顾盼的眼神意味深长。
顾盼对于穿什么衣服配什么鞋子化什么妆或者干脆不化妆去赴陈述的约,着实纠结了一阵子。胡美丽建议她化身午夜妖姬或者未来战士,要么神秘魅惑要么金碧辉煌,总之是要让陈述觉得她身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且是积极的、美好的、激动人心的变化。
胡美丽的原话是这样说的:“顾盼你知不知道,旧情人是这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身为女人,不怕自己过得不好,就怕自己比旧情人过得不好,更怕旧情人觉得你离开他之后过得不好,所以你一定要美好。你看道理多么简单,所以因此s。,花枝招展地去赴宴吧。”可是顾盼犹豫了。对于时隔数年后与他再续前缘,她如今已经没有什么期待。她既不希望陈述误会她对他还有什么企图,又不想他看轻自己,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没有一点进步,所以,没法不纠结。
没人约,心烦;有人约,麻烦。尤其是有过牵扯的男人来约,烦上加烦。可是顾盼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毫不在意的话,还会烦吗?
顾盼拿不定主意,所以她打算问问周嘉舫的意见,想听听从男人的视角看过去,会有什么不同的建议。可是周嘉舫却沉吟不答。顾盼:“好吧,我实话实说,一个我曾经喜欢过的男人邀请我共进晚餐,我不知道应该以什么形象出现在他面前。还有……前几天我刚在他面前出过丑。”
顾盼有些扭捏地说完,耙了耙本就凌乱的头发。然后抬起眼睛充满希望地望向周嘉舫,等着他的答案。
周嘉舫眼波流转,并没有即时给出答案,但是神态依然平静安详。
顾盼:“这个问题很难答吗?需要想这么久。要么你干脆直接告诉我,我应该打扮得****一点好,还是文静一点好?”
周嘉舫猛地咳了一声,渐渐的,眼神中露出笑意。
他很诚恳地回答:“如果你想让他从此忘记你,那你就以你一贯的样子去见他。而如果你想让他从此忘不了你,那就以一个颠覆性的面貌去见他。至于你需要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我想,最重要取决于他对你是怎么想的吧。”
顾盼暗自嘀咕:“我怎么知道他对我是怎么想的。我从来就没有猜中过任何一个人的心思,比如你。”
她仔细咀嚼了一下他的答案,品出了些别的意思,问:“你的意思是说我平日里的形象很猥琐吗?”
周嘉舫忍住笑:“不是猥琐,是清新,嗯,相当清新。”
顾盼虚火上升,恨恨地咬了咬嘴唇,清新的意思就是平淡,就是没营养。她一脸的恨劲:“颠覆性的面貌是吧,今晚我就化妆成妖精给你看。”
周嘉舫:“好,我正好今晚有个饭局也在俏江南,不介意的话我顺便旁观一下妖精是怎样诞生的。”
然后笑。
笑过之后,周嘉舫很正式地给了顾盼一个祝福:“希望你们划时代的会晤能进行得友好而愉快。”
胡美丽拍了拍手,吐了口气:“搞定。”
顾盼望了望镜子,对于自己的新造型并没有什么信心,虽然那些膏粉看上去很贵,胡美丽描画得也很精心。
她别扭地摸了摸脸:“狐狸……”
胡美丽马上打断她:“住手,别破坏我的作品。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担心,柜信我,你现在这样子很美。上天待你不薄,你有一张很适合发挥创造性的脸。”
“可是……”
“别可是了,即使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胡美丽很权威地拍拍顾盼的肩膀,“对于男人的喜好,我绝对比你了解的多得多。你放心去吧,今晚回不来就胜利了。”
顾盼忍住自己揉眼睛的冲动,挥着手:“可是这也太难受了!假睫毛搞得我总想眨眼,卷发蹭在脸上像长了毛一样痒,还有唇膏这么红,裙子这么窄,一会儿怎么吃饭?这也太实用了呀……”
胡美丽叹了口气,拉住顾盼的手:“亲爱的,您能不能不总想着吃啊?今天这场合多重要啊,想眨眼就使劲眨啊,你现在不想着怎么电晕了姓陈的那丫,却还在想着吃东西……这身打扮本就不具实用价值,只有审美价值,但是你不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吗?”
顾盼迟疑了一下:“狐狸,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老周今天也会出现。我这个样子,不会显得太轻佻么?”她用手扯了扯裙子,“而且你确定男人会喜欢这种旧报纸一样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