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秦国君臣向他许多,十年后让他带兵打仗,给他升职加薪的机会,那又有什么用呢?
未来的事,变数太多了。这对于孙膑来说,跟空头支票没什么区别。
卫鞅被孙膑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转念一想,换了一种劝说的思路:“如果孙先生觉得我秦国不适合你,那么现在,又有哪国适合你呢?齐国已经对你心生芥蒂,你难以再回去。魏国有你的仇人庞涓在,你根本不可能考虑。燕国、韩国、赵国国君资质平庸,怎配得到先生这样的大才的效忠?楚国主弱臣强,自保尚可,想要成就一番霸业却十分困难。”
“除了我秦国之外,还有哪国适合先生?先生还想去哪儿?”
“我秦国的未来光明可期,先生只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和忍耐,便可辅佐我秦国国君大放异彩。先生为了报仇雪恨,为了实现报复已经忍耐了数年,再忍耐数年又有何妨?”
听到卫鞅的话,孙膑陷入了沉默之中。
如果齐国那边对孙膑的信任不曾动摇,孙膑的首选仍然会是齐国。只是现在,那条道路已经变得危险而又崎岖。
那么,如卫鞅所言,辅佐秦国,对他而言当真是最佳的选择吗?
孙膑对卫鞅道:“听说,秦国的新都咸阳城正在营建中,待咸阳建成之日,我再给你和秦公答案吧。”
反正他现在也无法离开秦国,秦国国君最近也用不上他,他完全可以多利用一些时间来观察和思考。
孙膑那语焉不详的回答传到嬴稷的耳中,暴脾气的嬴稷当即就想来个霸王硬上弓。
臣服或者死,对于嬴稷来说,只有这两种选择。在他的军队面前,他看重的人没有其他的选项。其他人见状,联手拦住了他。
小嬴驷摇头晃脑地道:“稷儿,你这么急躁可不行啊。”
嬴政一针见血地道:“这次谈判,看似没有取得什么进展。实则,孙膑已经没有退路了。他现在不肯一口答应,不过是心中对于我秦国离间他和齐国,还存着些许怨气,同时,他对于秦国的未来,还存着些隐忧。这时候,曾大父若是选择对孙膑威逼利诱,只会适得其反。”
“不错。既然他说要等咸阳建成了再给我们答案,那我们等着就是。”嬴渠梁道:“我和大良造本就没打算通过一次劝说,就让孙先生真心实意为我秦国效力。孙先生最近心情不好,我们原本都做好他借机向我们撒气的准备了,没想到他竟然脾气这么好,这倒也算是极为难得。”
嬴稷悻悻地道:“我看,不是孙膑脾气太好了,是大父你的脾气太好了。”
不就是个将才么,居然敢在他大父面前摆这样的谱,要不是周围的人都拦着他,他肯定要给孙膑一点颜色瞧瞧。
嬴稷和嬴政虽然对待下属的方式不同,可总体来说,他们都不是会吃亏的主儿。